是日,两人分开,流光临行之前,给了张良一把匕首,这是她自己锻造的,剑锋算不得锋利,但切金断玉应该还成。
张良什么都没说,接了匕首骑马离去,一骑绝尘,空余烟尘万千。
流光看了看,然后转头,往咸阳而去。
她也没多作停留,很快就进入了秦国都城咸阳,因为身上还有张良送的钱,她倒是不用开张算卦了。
将马匹托付给马行照顾,流光找了一间还算亲民的客栈住下。她打扮特殊,为了不引起注意,甚少出门,平日里就在房间里悟剑,这一住,便是十日。
这一日,流光终于忍耐不住,换了身秦人男子的曲裾长裙,拎着天枢就出门去了。
在她的时代,秦王朝只是史书里的一段记录,这些来来往往,各自鲜活的人,都注定游走在历史之中,流光穿梭在人群之中,听着各种各样的声音,心底竟然出乎意料的平静。
其实,她终究是要回去的。大唐是她的根,树木花草离了根活不下去,人也是如此。没有了根,便是无根浮萍。
心是没有归属的。
就像流光,即便心中恼恨这个残忍的乱世,但是她很清楚,不久,这场争霸的天下游戏就会结束,再过不到一年的时间,齐国灭,秦王朝便会建立。
而后,才是百姓的磨难,这世间,功与过,孰是孰非,她学的是道法归一,不是政客御下,自然不懂,却也感伤。
所以……张子房这个家伙让她等了足足十天,到底还来不来咸阳了?!
反正也是男子打扮,流光干脆找了个没人的地方,将自己的签筒摆出来,又从怀中掏出一块布,上面可不写着一个“算”字!
如此,便算是开张了。
流光心乱的时候,便会混入市井,成为其中的意愿,将自己的心慢慢静下来。学剑的人,最忌心不静,手不稳。
她也不叫喊,反正有缘人自来,无缘者无缘。道家讲究无为,在算卦这件事情之上,流光出乎意料地贯彻。
静坐了一个时辰,期间没有一个人停留,流光坐得有些饿了,便向旁边的摊子买了一个胡饼和一杯水,当街吃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