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六章 莫欺少年穷?(本卷完)

但是,魏员外作为魏相公之子,在英国公府本来就身份特殊,张大娘子借一栋空宅子给替自家培养账房的魏员外住,只能说蜀县侯府大气,一个临时的客卿也有这样的待遇,大宋哪条律法规定了,不能把闲置的宅子借给别人住了吧,汴京借住别人宅子的人多了,就连开封府的推官自己也是借住在老丈人家的宅子里。

虽然大宋没有疑罪从无这个说法,但是,盛长槐是普通人倒也罢了,可能会因为种种怀疑将他定为罪魁祸首,可惜,人家是侯爵,给开封府的推官十个胆子,也不敢强行给盛长槐定罪,盛长槐连上堂都不用,魏员外自己把所有的事情揽了下来,这事也就这么定性了。

如果是魏员外,只能说是魏员外对自家的事情有所隐瞒,新科进士文彦敬悔婚,但大宋也没规定,榜下捉婿就得把自家所有的事情都告诉新姑爷吧,没这个道理。

现在开封府尹现在可是太子担着的,虽然说不管事,蜀县侯盛长槐好歹之前还是太子洗马,实际上主管诉讼刑狱的推官可是知道的,甚至更知道,太子颇为看好蜀县侯,专门派人过问了这桩桉子,因此,最终也就是定了个结亲不成引起的纠纷,甚至连怎么处理都没明说,只说叫两家私下再行商讨婚事,文彦敬要求最低的婚书作废都没满足。

唯一叫文彦敬高兴的是,盛长槐还是因此受到了影响,毕竟汴京文坛官场是相信这事蜀县侯府脱不了干系,新科进士授官的时候,韩大相公以盛长槐驭下不严,在朝官员颇有微词为理由,上了本奏折给官家,也不算是弹劾,就是主张盛长槐年轻太轻,资历太浅,再加上汴京民间这段时间桉子的事情闹得沸沸扬扬,不便委以重任。

官家出于某种心理,深思熟虑之后,没有按照原来的计划,和英国公私下里达成的协议,将盛长槐迁入枢密院担任枢密都承旨,不过呢,盛长槐的品级没发生变化,枢密都承旨是从五品,盛长槐这次的官职也是从五品。

但是,从五品和从五品是有区别的,官家登基的时候,顾廷烨也是从五品,殿前司都虞侯,但人家那可是实权将领,盛长槐这算什么,鸿胪寺少卿,放到后世,算是个外交部副部长,但是在大宋,鸿胪寺就是个清水衙门,平时就没什么正经差事,不过是在大宋庆典的时候,接待下属国使臣,真正外交上的事情,压根一点权利都没有,全都被相公们包圆了,就连出使邻国,带队的都不是鸿胪寺,而是朝中另行委派官员。

整个鸿胪寺,也就鸿胪寺卿有点牌面,毕竟是“九卿”之一,放到以前大汉的时候,这可是两千石的大官,但在大宋,也就只有表面上的尊崇了,大宋能有几个属国,除了一个大理国稍微尊敬一点,剩下的,交耻,西夏,再加上不算国家的青塘,哪个是真心臣服大宋的,不过是表面上好听罢了,实际上哪有什么朝贡,所以说,大宋的鸿胪寺,不过就是个鸡肋的衙门。

之前文彦敬还有些高兴,他为韩章韩大相公办了这么一件大事,怎么说也算是正式投入韩章韩大相公门下了,可惜他高兴的有点早,韩章是什么人,堂堂大相公,要想收门客,一个区区五甲进士,哪里能入他的法眼,别人不知道文彦敬和盛家的事情,韩大相公岂能不知道,不要低估了一个宰相的能量。

文彦敬甚至连韩相公的门都没进,就被管家给打发了,也就是在授官的时候,韩大相公打了招呼,不要把文彦敬分到什么鸟不拉屎的地方,算是给他这次出头状告盛长槐一点赏赐,至于收文彦敬为门生,从来没这个打算,文彦敬这次状告蜀县侯,其实是伤敌皮毛,自损前程,谁都知道他酒后贪图富贵,堂堂进士竟然给一届青楼女子写下婚书,这种人,别说韩章了,读书人都是要面子的,文彦敬这种表现,在官场中人看来,即便是当官,也是个湖涂官,再加上得罪了正当红的蜀县侯,哪有什么前途而言。

文彦敬心有不甘的看着魏员外,却不敢怪罪当朝大相公,但却对盛长槐,甚至是盛家,心中的怨气愈发浓烈了。

“杀人不过头点地,蜀县侯派你过来是想继续羞辱我吗。”

魏员外摇了摇头,羞辱他,蜀县侯恐怕没这个兴趣,但是文彦敬这副面孔,魏员外却有些不喜欢,一个小小的县丞,谁给他的胆子,敢对自己这么说话。

“文县丞,真以为你出了京城,侯爷就拿你没办法了吗,你大概还不知道吧,西北“关学”大儒张载张先生,他能有今天的名声,多亏了侯爷幼时那四句评语,西北官场,大部分都以“关学”门生自居,如果侯爷给张先生去一封信,你觉得你在西北能待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