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穿过一片水汽笼罩下静谧翠绿的柔滑草坪,贪婪地吸着带着雨水和泥土气息的新鲜空气。
“其实去年那会儿我是特别羡慕你的。”董锵锵指着被不同低矮绿植簇拥着的、落差近十米的石阶路提醒道,“小心上面的积水,有的石头很滑。”
“谢谢。羡慕我什么?比你早拿通知书?”
布满青苔的石阶被连续几天的雨水滋润的像块滑溜溜的缎子,确实有随时摔倒的风险,王蜀楠不敢大意,小心地迈上每一层,董锵锵注意到,虽然她身形暴涨,但步伐依旧灵活。
“看到那边隐藏在各类绿植中、六栋新旧不一、高矮不同的楼了么?那些都属于大学宿舍一区,翻过远处那片柳树后的山坡就是地理系教学楼和宿舍二区。”董锵锵介绍完大学布局继续刚才的话题,“去年那会儿老担心自己以后没学上,没脸回去,每天心情都压抑到极点,就差躲在被窝里嚎啕大哭了。”
“哈哈,其实你当时就是每天都要哭很久吧?”王蜀楠不怀好意地笑道,“不用解释了,肯定是。”
“还是你火眼金睛。(我)不仅哭,每次还都是哭得死去活来、痛不欲生的那种。”董锵锵极其配合地自嘲道,“现在才发现,所谓的坎儿都只有在当下才是个坎儿,回头看都不是事儿,只会莞尔一笑,当作怀旧时的笑谈。”
“你是想点我么?”王蜀楠成功走到台阶路的一半,低头看了眼同样小心往上走的董锵锵,又抬头仰望身旁不远处矗立着的高大青铜人像,反问道,“提醒我我现在的苦难都是未来的谈资。”
“那倒也没,就是话赶话说到了有感而发,没有指导你的意思,别想多了。”董锵锵赶忙撇清。
“没事儿,点我我也爱听,这次出来就是想多跟你这样的牛人取取经。”王蜀楠感慨道,“其实事后看,还是你这样一波三折拿到通知书的令人印象深刻,像我这种程式化收到通知书的,现在连当时的心情有多激动、是什么样的都想不起来了。”
“你这就是显摆和拉仇恨了,做人要厚道。”董锵锵佯装不满。
“后来呢?我记得你之前说过你的通知书其实早就寄出来了,但地址被大学搞错了。”
“对,从这以后,谁要再跟我提德国人严谨,我是一百个不信了。”董锵锵终于上到和王蜀楠同一层台阶,“后来我拿着通知书,紧赶慢赶过来登记、注册和免课。”
“你是在国内读过所以才能(在这边)免课吧?我在国内没受过高等教育,就只能从第一学期开始。免课什么流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