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男顿了一秒,习惯性伸手进口袋摸烟,只摸到了一根棒棒糖,这才想起来,为了妥善经营甜品店,他已经戒烟了。

他不吃糖,只能把这根棒棒糖剥了糖纸,放在三井唯的面前。

三井唯接过糖,视线落在别处:“我开机车撞了一个富少的车,保守估计修理费需要这么多。”

她对着铁男比了个数。

铁男脸上的笑意渐渐凝固了。

“卖了那两辆川崎,大概能凑到一大半的修理费,还有一部分我打算分期付。”顿了顿,她又十分不确定,“不知道那位富少会不会同意,他现在很讨厌我。”

铁男平静道:“你以前骑车从来没闯过祸。”

“这是第一次。”三井唯垂眸,“第一次,就让我中了特等奖。”

“其实没关系的,反正我已经答应我哥不会再骑机车了……说起来,也要感谢铁男哥当初教我骑机车,虽然——”三井唯说到此处调侃道,“虽然铁男哥的车技很烂,开的又慢,像只蜗牛。”

铁男不以为然:“代步工具而已,机车是肉包铁,傻瓜才会相信开到最快能超越灵魂。”

三井唯轻轻一笑:“我也不信。”

“但就是觉得,开得很快的时候,什么都追不上我,我什么都不用想了。”

“那样做有意义吗?”铁男反问道,“停下车来还是要想,要去面对。没有什么事情是可以用速度来逃避的。”

二十岁的铁男醉生梦死,风一样自由,可能会认为她说的有道理。

三十岁的铁男历经沧桑,已经明白,所有的事,无论好坏,每一件都要去面对。

诚如借酒买醉的人,总是误会酒精产生的初衷——那是为了斟满胜利者手中的圣杯,而非为了摆渡失败者身下的浮木。

三井唯仰头,将糖放进嘴里,嚼的嘎吱嘎吱,颇有几分赌气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