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她的人生,也不该是这样的。
三井誉士夫怔怔地看着三井唯,胸口剧烈地起伏着。
三井唯垂下眼眸,怕让他更生气,尽量缓和了语气:“挽救家族危机不一定要靠联姻,赤司家又不傻,如果有那个价值,他们肯定会出资……如果没那个价值,我嫁给赤司征十郎又能怎么样?我就成了赤司唯,为他们家做事。您为什么总觉得别人和您一样义气?愿意牺牲自己的东西去守护别人的东西?”
最后一句话脱口而出,三井唯有点后悔了。
三井誉士夫紧紧地捏着拳头,举得很高,两片深紫色的嘴唇颤抖着。她看不下去了,迅速伸手替他拔掉了吊针。
然后她注意到他的手腕上纹着三井家族的族徽。
……呵。
原本她还感慨这间屋子里到处都没有三井家族的族徽,可以算是一方净土了,但现在看来,是她错了。“祖父,请您保重身体,我先告辞了。”
“你真的打算不管自己家了吗?丫头。”
三井誉士夫伸手按住了三井唯的肩膀,颇有她不答应就不松手的架势。
三井唯心想,他以前那么看不上自己,现在却能这样低声求她,看来是真的没有办法了,真的没有人愿意再给三井家族提供帮助了。
这样一个老人,让她觉得挺悲哀的。
她在探望三井誉士夫之前,听迹部讲过他的故事。迹部请求她出于礼貌和尊重,不要对老爷子动粗口。
明明只是三井家众多管家中的一个,却挑起了抚养两位继承人的重任,并且为了安定他人的疑心,一辈子没结婚,没有自己的子嗣——这是流传于外界的说法。但实际上,二十岁的三井誉士夫在主人三井英机离开日本的那一天,他的儿子刚满一岁。
由于三井家的管家在任职期间是不允许成家的,他又舍不得和爱人分手。
没人知道为什么三井英机会挑中他来抚养三井御人和三井礼人,但出于对主人的忠诚,也出于对两位可以算得上是孤儿的少爷的同情,他担下了重任,并改了自己的姓氏,为了堵住别人的嘴,他和自己的爱人以及儿子几乎断绝了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