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心然把药准备好,用药盖子装着,又拿了瓶水,蹲到他面前去给他喂药。

阮逸成摇头,呼吸急促。

“那你撑得住吗?要不要我去叫时医生过来?”

阮逸成顿了一会儿,依然摇头。

“那好吧,如果你实在难受就吃药,我在这里陪着你。”

阮逸成没有回应她,拿着画笔的手都有些抽搐。

他一直吃药控制,有一段时间都没有难受过了,午餐的时候他想学着多和陌生人接触,不经意听到有人谈到职场上的人际关系,这一下午那些话题就一直在他脑海里缠绕,怎么赶都赶不走。

阮鸿兴和莫湘希望他今年能回家过年,阮逸成也在努力地控制,如果不吃药也能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基本上能暂时出院和家人团聚。

苗心然守了好一会儿都没见他好转,正要拿手机给时樱打电话,阮逸成突然口齿不清的出声,“我可以……”

说完他一下子靠到墙上,脑子里终于平静下来,全身也放松了,苗心然不敢置信的看着他,“你没事了?”

阮逸成好一会儿才点了点头,将手里的画笔扔到画板上,让苗心然帮忙拿了崭新的画纸画笔颜料,重新开始画画,这次他明显正常多了,苗心然看着他,心里欣喜不已,他这一天没吃药竟然都撑过来了,太好了!

时樱下班后才过来,苗心然高兴地跟她汇报:“今天一天逸成都没有吃药,控制得很好,哦,下午还画了一幅画,喏,画的星空。”

时樱接过来看,蔼蓝的天空,点点繁星像碎钻一样铺满天空,右上角是一轮金黄的圆月,最底下是海滩,边上的沙滩上坐着一个小男孩,面向大海,双臂抱着自己曲起的双腿,短发被夜风吹得凌乱。

时樱看了一会儿,拍了照片发给叶景洲,问他,阮逸成画的这幅画是个什么意思。

叶景洲曾说过,像阮逸成这种症状的,画出来的画也能表明他的一些心境,时樱能听懂人身体器官的语言,但她看不懂画里的语言。

叶景洲几分钟后给她回了条微信:“他要下次再画成一个张开双腿放松地坐在沙滩上的男孩,他基本上就能恢复出院了,现在可以多带他见些陌生人了,交交朋友,多训练训练,应该用不了多长时间,这将成为你手里第二个痊愈的心理患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