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勇敢的小艾利斯,要是不着急的话,你可以在我们这儿一直住到明年春天!”佩图霍夫张开胸肌放声大笑:“冬天的雪原,绝对是你没见过的景色。”
“我也想,不过圣诞前一定要赶回去,我要陪妈妈过节。”“少年”沾了满手机油,擦得浑身都是一点也不矫情。
也许是经常在海上来往的缘故,佩图霍夫嗓门很大,听到“小伙子”说要回家陪妈妈,他豪爽的挥挥手:“没问题,替我向夫人致以诚挚的问候!走!带上狗咱们去猎熊,别忘了把你的第一头猎物带给夫人妆点餐桌,她一定会为了你的强壮而倍感自豪。”
林场里养得有马,还有狗,很快就有人送来骑装、靴子和猎1枪。让由纪感到意外的是,早上还一脸猝死相的费奥多尔这会儿也跟了来,混在队伍后面像是在看热闹。
“你们要一起吗?”
小孩子自然该找小孩子玩,组织活动的人也这么认为,马夫牵来两匹搧马把年龄最小的客人们凑做一堆。森由纪身体轻,柔韧性好,力量差体术烂也只是相对警校生而言。换了衣服蹬上皮靴轻巧翻身,她一下子就稳稳当当坐在马背上。等少女拉着缰绳校准过猎1枪准星和手感后费奥多尔才在旁人帮助下颤颤巍巍坐好:“你练了自由搏击?”
怪不得那一拳差点把自己给打吐。
“随便练过点防身,然而基本上……谁也防不住。”
儿童与成人、女性与男性,先天存在的差异不是说你不承认它就不存在,客观事实决定了她眼下只能乖乖认怂。
鉴于技能点完全没有长在身体素质上,费奥多尔换了个话题:“你猎过熊吗?或者打过猎没有?”
“没有!但我觉得没问题!”少女自信满满:“以我的运气,根本就遇不上熊这种让人激动的猎物。”
费奥多尔:“……”
所以运气差这种属性你为什么还能如此骄傲的摆出来?
“艾利斯!费奥多尔!过来这里!”佩图霍夫远远朝这边打招呼,小朋友们催促马匹慢慢朝他靠近,很快被一大群狗子拦在圈外。猎狗们围着森由纪的马转了两圈,又伸着鼻子去嗅费奥多尔,一条格外结实的狗子甚至立起来拱了拱他的脚。
“#¥……%#¥%”少年笑着骂了它一句什么,露出柔软的微笑。
他长得很清秀,浑身书卷气,线条还没有变成周围那些俄罗斯大汉的粗糙画风。少年长久居于室内皮肤带着不健康的苍白,倒比现场真正的女孩子还多了几分阴柔。
注意到黑发少女投过来的视线,他抬起头慢慢点了一下:“等会儿我会记得为你喝彩,加油。”
控制着马匹的森由纪:“……”
就是说,咱们两个之间的剧本是不是拿颠倒了?
大部队伴随着猎人们此起彼伏的口哨声开始移动,马儿乖顺的小跑,狗子边叫边跟着摇尾巴,动物的气味混在灰尘里,在阳光下染上油画般的浓重色彩。
八九月间,正是熊大量猎食为冬眠做准备的时期,佩图霍夫说他的目标是头三个月前流浪到附近的老年公熊——它老了,却又对熊崽存在威胁,自然第一个被贴上“熊票”。
“母熊不打,一个是带崽母熊太危险,再一个,母熊死了崽子多半也活不过冬天。”他指挥着猎狗四散搜寻,抽空向带在身边的小朋友们解释:“万一独自在林子里遇到熊,最重要的是别怕。不要让对手察觉到你在胆怯,不然就真的全完了。”
随着逐渐深入森林,狩猎的队伍也慢慢散开。反正有狗远远近近叫着示警,大家手里还都带着手机,谁也不觉得需要聚在一起增加安全感。
佩图霍夫带着几个好手往林场最茂密幽深的地方去了。由纪不想冒被熊盯上的风险,于是任由她那匹名叫“浆果”的枣红马走走停停落在后面。马儿对路边绿色的灌木丛很有兴趣,既然骑在背上的两脚兽没有意见,它自然乐得东尝一口西啃一下。费奥多尔同样没有跟上去,对他来说追逐一头熊的运动量实在是太大了。
两人都是在情报领域很有名声的后起之秀,于是谁也不谈任何有关于生意的话题,转而聊起各自家乡的物产风貌,气氛倒是变得比之前每一次相遇都更和谐。
“一个月后这儿就会被大雪彻底覆盖,偶尔有野生动物出来觅食。啊,那里有只松鼠!”
费奥多尔眼神很好,抬手指着一道黑影示意森由纪去看。扬起尾巴越过树枝的松鼠停下来瞅瞅树下,冲两个毫无威胁的人类幼崽呲牙咧嘴。鼓鼓囊囊的颊囊说明它今天没有白忙一场,看得小朋友们特别想把它抓下来检查检查那里到底都藏了些什么收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