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来恳求我已经太晚了。”我面无表情地道,“人只要还没有亡故,就是向死的方向活着。反监视者到来之后,你的挣扎毫无意义。你和你的同伴正走在那条横跨深渊的桥上,等桥断了,你向下坠落,才知道深渊就是生活本身。”

“所以你就朝着自己开枪?!你憎恨自己远超这个世界,可是你……”

“你们知道吗?”理查德忽然打断我们,“我现在还他妈不明白你们两个在打什么哑迷。反监视者是谁?托马斯想干什么?他杀了谁?谁是渔夫,谁是魔鬼?这和你——小丑,以及被你召唤过来一群哥谭罪犯又有什么关系?”

我不知道他骂人话是从哪学来的,家里没人说脏话。不过这个年纪的孩子,倒也不是不能理解,和家教、成长环境、本身性格都没太大关系,就是到了这个年纪。

他还没成年。

不成熟。不冷静。不理智。但很聪明,足够敏锐。

“其实事实也不重要。”黑发蓝眼睛的少年对我们两个成年人露出一个狡黠的笑,“重要的是我才是有能力决定胜负的人。”

“不……”

我话音才刚挤出喉咙,理查德下半身反向用力,挣脱了小丑抓着靠背椅的手。

小丑发出一声尖锐的咒骂,他弯下腰想把靠背椅扯回来,可是已经来不及了。我知道来不及,所以我仍然没动。我熟悉相似接触面积下受到空气阻力影响的下落速度是什么样。我了解这个过程中,生命是怎么从坠落者的眼神中消逝的。我注视着那些人绝望的眼睛,就像此刻的我远望着我唯一的家人。他脸上还带着笑,仿佛张开翅膀面向天空自由翱翔的鸟,我甚至觉得这一刻他心中充盈着盛大演出谢幕之时的心满意足的快乐。

上一次理查德被我亲手从楼顶上扔下去。

那时我知道阿尔弗雷德会接住他。

而今日之后,阿尔弗雷德或许会问我:“那时您在哪呢?”

“理查德少爷死的时候您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