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事重新踏进卧房,小心翼翼地道:“爷,大汗与海兰珠福晋起轿回宫了。”

不知过了多久,多尔衮沙哑地应了一声。

帐帘发暗,苦涩的药味弥漫,半晌他问:“大福晋呢。”

提起这个,管事当即变得不平静,“大福晋正在歇息,您是不知道……”

“爷知道。”多尔衮打断他,慢慢闭上眼,遮住眼底上涌的愧疚与复杂,“这几天,这几年,都苦了她。”

他苦苦追寻的东西像是笑话,像风筝一样一去不回,唯独他放不下。海兰珠的话语浮现耳畔,只要他想,必能让他得偿所愿,多尔衮一笑,也好。

她已经不是从前的布木布泰,心里边到底有没有他,叫他看不透。这些年来莫说信件,连句话也不愿传,他太顾及玉儿的心意,却不知她怎么想的。

既然不执着于生阿哥,不如娶进府中,当面问个明白。问明白了,也就放下了,胸腔射来的那一箭,许是叫他珍惜眼前人。

管事一呆,这莫不是天上下红雨了?爷受了那么重的伤,终于瞧见大福晋的好了?

眼眶渐渐泛湿,管事刚刚露出笑,便听亲卫在门外禀报:“贝勒爷,宫中来信。”

“谁的?”

“是……布木布泰福晋的信,苏茉尔亲自送来的。”

管事的笑容渐渐消失,又是惊骇又是不敢相信,怎么会那么巧。

她与贝勒爷多年没有来往,进宫之后,说是断了情分也不为过,怎么会这时候送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