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医们轮流把过脉,都说脉象康健,但福晋万万不可轻忽,需服下温和的安胎药,过了三个月才算稳当。太医说的就是金科玉律,吉雅简直把她当易碎的瓷瓶一般,宫务只许瞧一会儿,劳累的事更不许做,还找来宫外的小玉儿监督;博敦思虑再三,更是下令关雎宫的宫人守口如瓶。

如今唯有统领夫人,还有辅佐朝政的济尔哈朗贝勒知晓,也是他派人往草原递的消息。不知为何,济尔哈朗贝勒对关雎宫有着足够的善意,还是他提的建议,福晋有孕的喜事,等大汗回宫再昭告四方。

她同海兰珠请示:“大汗不在,怎么小心也不为过,依奴婢看,太医院那头也得叮嘱,叫他们不得宣扬。”

海兰珠失笑,自从诊出喜脉,她们有一个算一个,称得上草木皆兵。而今姑姑的命脉握在她手中,莽古济公主投鼠忌器,绝不敢再动手,又有大汗留下的人手保护,谁也不能伤到她的孩子,但她没有反驳,只柔和地点头。

小玉儿喜气洋洋地陪着她,待博敦前去忙活,海兰珠皱了皱鼻子,说起未完的话题:“安胎药实在酸苦……”

它比补药还苦,吃了蜜饯依旧不能抹去苦味儿。

见海兰珠放下针线,巴巴望着她,小玉儿板起一张脸:“都说良药苦口,我瞧着这些日子,表姐害喜减轻了许多,鱼味儿也能闻了,当喝。”

她也得好好研究膳食,把表姐喂得长肉,长得多多的才好,这脸可不能再瘦了!

海兰珠抱怨无效,更不知道小玉儿生了这样的危险念头。忽然间,前殿响起非同寻常的动静,一个侍从急慌慌地奔来。

他在外办差,阴差阳错地看见这幕,连忙抄近路前来禀报,就是为了告诉福晋这个好消息。侍从脸色发红,扑通一声行了礼,激动得话也说不出来:“大汗,大汗……”

小玉儿蹙起眉,为他的咋呼与冒失,惊了表姐该当何罪?她本想训斥一二,闻言吃惊起来,紧紧盯着他:“大汗怎么了?”

侍从终于喘过了气,匆忙叫了声福晋:“宫门、宫门开了,大汗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