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有谁还记得留守在京的豪格贝勒。眼睁睁看着他人建立功勋,而自己失之交臂,连带着像是失去父汗的信任,豪格怎么也不明白,怎么就到了今天这个地步!

心底最深处的隐忧竟然成了真,关雎宫若是生下小阿哥,天然占尽血脉的优势。虽说他有功勋,或许可以抵消蒙古那边的支持,但父汗的偏爱是第一位的。

父汗正当盛年,铁了心地要立幼子,带在身边亲自教导,谁敢拦?谁能拦?

正蓝旗还没完全给到他的手上,自从上回惹了父汗生怒,交接的速度就慢了下来。明明是冬日,豪格仿佛置身躁动不安的夏天,心下烦闷,日子过得处处不顺。

父汗到底对他有哪里不满,为什么从不考虑他?!

他深吸一口气,眉眼阴沉,踏进府门的瞬间吩咐下人:“去演武场,拿我的弓来。”

听闻爷回来的动静,豪格大福晋急忙动身,前去演武场寻人。地上躺着横七竖八的断箭,依旧消不了豪格的心火,他憋了一口气,转过头看她:“你来做什么?”

豪格大福晋鼻尖一酸,眼泪唰地流了下来。

“爷有什么火气,对着我发就好,再这样练下去会伤身的。”她走上前去,泪眼朦胧地道,“我也知道爷为海兰珠福晋的事心烦,我又何尝不是?”

见她挑明了话,像是为自己而哭,豪格沉默下来,把弓箭扔得远远的:“有什么抱怨,万万不要传出去,父汗最是厌恶这些。”

豪格大福晋苦笑着点点头。

她没有和丈夫点明额涅遇刺惊马,全和海兰珠福晋有关,只用帕子擦了擦泪,道:“爷有所不知,父汗有心废了大福晋,要给关雎宫那位腾位置。甚至日后的皇后之位……”

豪格猛地看她:“你说什么?”

豪格大福晋低声道:“我不敢欺瞒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