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管事口干舌燥地说完,皇太极颔首:“本汗知道了。”

恩和原本忐忑的心一喜,知道了?大汗曾同他感叹过,于刺绣一道实在没什么天赋,当时他的脸僵了整整半天,如今难不成……

皇太极的手劲无需怀疑,便是开始不熟练,渐渐的,用刀所需的力气大小,他掌控得如火纯青,非但没切到手,燕窝下锅的时候漂亮极了。若不是大汗站在他面前,管事都要喊一声好,恩和的心态很快转变过来,露出与有荣焉的情绪。

到了最为关键那一步,所有人提起了心。

他们像鹅一样伸长脖子,看着大汗轻轻搅拌、调理火候,眉眼犹如处理棘手的政事那般严肃。只听“噼啪”一声,汤汁滚得越来越快,浓重的焦味弥漫开来——失败了。非但如此,向来安分的柴火窜出长长的火舌,差些卷到大汗低调奢华的袍角,他眉心拧起,快步避到一旁,死死盯着翻腾的黑燕窝。

恩和惊呆了。

他只知道炒焦这个词儿,汤……汤怎么也能烧糊呢?

管事咯噔一下,来不及为燕窝心痛,忙不迭地凑上去:“大汗,您小心伤着自己,奴才来收尾!”

“……不必。”皇太极神色莫测,“拿碗来。”

盛出来的燕窝卖相很不好,更不提那咸不咸,甜不甜的味道。众人噤若寒蝉,眼睁睁看着大汗坐在新布置的膳桌旁,举止优雅,一口一口吃完了它。

在恩和胆战心惊的眼神里,皇太极面容隐隐泛青,步伐略微有些飘,诸多因素叠加在一块,他回到关雎宫的时辰前所未有的晚。

海兰珠迎了上去,用手背贴了贴他的额头,继而问恩和:“今儿怎么了?难不成朝堂有人闹事,让大汗累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