徒留原地一个颀长清贵的身影,黑了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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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啊来啊……走过路过的父老乡亲们都来捧个场,今个儿我们如意酒楼新老板上任,照老规矩,楼中酒水一应俱全,全部免费啊!”
阿定站在如意酒楼的大门口,用力敲了敲手中的锣,笑呵呵地大声吆喝。
有人拢着袖子,好奇地上前问:“哎……阿定哥,如意酒楼的老板不是双娘吗?这怎么又给换了,换成谁了啊?”
阿定凑近过去,压低声音,笑眯眯道:“咱太子殿下护短得很,不愿意让太子妃在酒楼继续抛头露面……咱也没办法,就承着太子妃的意思,只让太子妃在幕后管着。现在酒楼的老板娘,早已换成殷烛啦!”
“啊,原来是这样啊……恭喜,恭喜!”那人明显也是酒楼的常客,爽朗笑了片刻,又想起什么,揶揄地碰了碰阿定的肩膀,嬉皮笑脸道,“阿定哥,你可要加油啊……兄弟我可还等着喝你的喜酒呢!”
阿定一窘,结结巴巴地推搡那人:“去去去……说啥呢,也不害臊!给我进酒楼喝酒去,今儿不收你银子!”
那人仰头哈哈笑起来,拍了拍阿定的肩膀,和其他人一起有说有笑地走进了如意酒楼。
如意酒楼内人声鼎沸,酒客们说笑的声音不绝于耳,热闹得很。
阿定在如意酒楼大门外站了半晌,见四周没什么新顾客,便把铜锣往身后一拎,哼着曲儿走进了酒楼大堂。
殷烛正垂着眼,在柜台前敲打算盘,核对今日的开销,余光见阿定过来,头也不抬:“不是叫你在外头站着吗?进来干什么,又给老娘偷懒?”
阿定嘻嘻笑着,靠上殷烛对面的柜台,拉长语调道:“殷烛姐……”
这话拿腔拿调,听得人想抡一巴掌上去。
殷烛剜他一眼,面无表情道:“干什么?”
“那个……”阿定抓了抓头发,欲言又止半晌,脸颊可疑地飞上晕红,不自然道,“殷烛姐,你是不是、是不是……”
“有话快说,别耽误老娘做事儿。”殷烛不客气道。
阿定闭上眼睛,狠了狠心一咬牙,豁出去了:“殷烛姐,你许人家了没?”
殷烛一愣。
良久,她清冷的眉毛微微一扬,好整以暇地勾唇,笑道:“怎么……你对老娘有意思?”
阿定的脸颊通红,头快要埋到柜台底下去了。
“行啊。”殷烛扬眉笑了一声,随手将账簿合上,又抱着一摞杂物去另一边放好。
阿定正纳闷着,不知道殷烛是个什么态度时,忽听不远处殷烛的声音遥遥传来,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
“如果你有能耐的话,老娘就跟你。”
这、这是有希望了吗!
阿定呆了一呆,反应过来,狂喜涌上心头,顿时飞奔着跑到了大堂另一边,抱着不知情的廖安转来转去,大吼道:“啊啊啊!廖安,我太开心了!殷烛……殷烛她答应我了!”
抱着一坛杏花影的廖安神情茫然,也不知道反抗,就这样被摇来晃去,如同暴风雨中的小草,可怜又无助。
酒楼后门。
谢双双睁着一双明澈的眼眸,往酒楼大堂好奇地看了半晌,见殷烛阿定他们的情况顺利,不由抿唇偷偷一笑。
这两个人……她早些时候可就看出猫腻了。
只是,她才垂眸笑着转回身,便看见身后笑意散漫的男人。
脸上笑容登时收起,她绷着脸,状似不悦地扭过头,嘀咕着埋怨道:“都是你……要不是你,我才不会被赶下酒楼老板娘的位置呢。”
话音刚落,见那人仍旧漫不经心地笑着,神情倦怠似狐,她便不由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