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这些问题,欧也妮都已经通过两年来英国的农民起义检验过了,自然可以回答:“爸爸,您知道我在马德里的时候,认识了西班牙立宪内阁的里埃哥先生,后来他被迫去了美洲,可是装备跟他一起离开军队的资金,是我提供的。为了感谢我,里埃哥先生留下了一百名应该与他一起去美洲的士兵,听从我的命令。”
人的来源交待清楚了,哪怕葛朗台对自己花那么多钱气得红了眼,欧也妮还是把那些人能不能信任说明白:“因为我不知道如何安排这些人、才不会引起不必要的关注。正好有英国失地农民起义的事情,便把一部分资金交给他们,让他们去了英国。”
不用往下说了,只看这两年来英国局势越来越坏,葛朗台就知道那些西班牙人对欧也妮命令执行的十分坚决。那还是远离巴黎,与欧也妮通信不便的情况下。这些人一旦重回欧洲大陆,欧也妮指使起来会更加便利。
葛朗台还有别的担心的问题:“只有一百人,太少了。”
“虽然最初他们只有一百人,可是因为他们同情失地的农民,自己带着装备参加他们的起义,那些失地的农民对他们十分敬佩。”
“有人带着钱帮我打仗,我也会敬佩他们。”葛朗台嘟嚷了一句,不过还是放心了一些。欧也妮再问起他查军费支出的情况,他也愿意说两句:
“那些人的胆子太大了。我已经去过陆军部,据说如果不给财政部的人好处,哪怕有陆军部的批文都无法领到钱。这还算是好的,你说过单纯给个人的钱,不让我碰,我就不碰。可是他们一项费用,立下另一个名目就敢再领一次钱,有的人连个名目都不改。这样的钱,我查起来一点儿压力都没有。”
哪怕早知道整个官场都腐烂了,欧也妮还是小小的吃惊一下。看涅日朗伯爵的反应,法王并不是对此毫不知情,可他与王后除了向自己这样对王权无力反抗的弱者伸手,竟然放任这种情况漫延。
向自己或是别的弱者伸手,算是法王开源了,可是不节流,开再多的源也挡不住这些应该用于正途的钱,被挪进私人的口袋。
持强凌弱、欺软怕硬,不过如此。欧也妮敢保证,如果不是出了葛朗台这么一个不管谁花钱、花谁的钱都心疼的怪胎,法王宁可把所有平民或是资产阶级都搜刮一遍,也不敢动贵族们一个生丁。
他怕路易十六的命运,在自己的身上重演。
欧也妮看着葛朗台笑了一下,葛朗台觉得自己应该多穿一件衣服的。没等他回房间加衣服,欧也妮又开口了:“爸爸,其实您可以继续与陆军部合作的,他们最知道自己需要什么,哪些项目是巧立名目的。这样一来您连帐本都不用看,就可以替王上收回大笔的钱。”
“什么替王上收回大笔的钱。”葛朗台说起这个更来气:“虽然说收回的钱都应该进入国库,可是我刚刚收回的两笔钱,部长说应该直接划拨给陆军部,次长却要求陆军部拿出支出这些钱的理由。”
不用问,财政部的部长是法王的人,而次长替王后给部长使绊子。欧也妮更关心葛朗台的收入:“您的钱呢,他们也给扣下了吗?”
葛朗台得意的一笑:“没等他们知道这钱已经收回来了,我已经把自己该得的拿到手了。”
欧也妮提醒他:“那您一定要把帐记好,也要把自己的助手盯好。”有多少有都是栽在自己所谓的心腹手里。
对此葛朗台明白,点头让欧也妮放心:“我每一笔钱都记了两本帐,一本放在办公室,还有一本每天拿回家。助手,只是替我跑腿的人,究竟收回了多少钱,他们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