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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而是纽沁根,竟难得的扭捏了起来,看欧也妮一眼,低下头,然后心有不甘的再看欧也妮一眼,还是觉得自己想说的话说不出口,再低下头。

欧也妮真不是一个善解人意的合伙人,就那么看着纽沁根在那里跟自己天人交战,一个台阶也不替他递。最后还是纽沁根觉得自己如此扭捏不是回事儿,强迫自己抬起头来,先问了欧也妮一个问题:“欧也妮小姐,您重回巴黎之后,是不是对我与安奈特有什么不满?”

欧也妮被他语气里的哀怨逗笑了:“纽沁根先生,您是不是误会了什么?”你们夫妻做出的事儿,难道自己连表达不满的情绪都不行吗?

后面的话没有说出口,竟让纽沁根得到了莫大的勇气:“我就知道,欧也妮小姐是一位宽宏大量的人,不会因为一点点小小的利益,就抛弃自己的朋友。”

刚见面时自己的确说过纽沁根与安奈特是真正的朋友,现在竟被纽沁根拿来套自己,欧也妮也没反驳,还是静静的等纽沁根说出自己的目的。

纽沁根仿佛得到了鼓舞,说出来的话顺畅多了:“我听说格拉桑先生正在通知纪尧姆葛朗台先生的债权人,告诉他们夏尔葛朗台已经回到了巴黎。这些人正在商议,要一起向夏尔先生追讨纪尧姆葛朗台应该承担的债务。”

欧也妮轻轻点了点头,这不是什么秘密,哪怕纽沁根知道的有些早,也没有必要否认。

纽沁根得到了鼓励,激动的站起身来,向欧也妮说:“如果我告诉您,我是纪尧姆最大有债权人,他当年足足欠了我一百万法郎,您会阻止我向夏尔先生讨回这笔欠款吗?”

别说欧也妮,就是安奈特也惊呆了。身为纽沁根的妻子,她竟不知道自己情夫的父亲,什么时候欠下丈夫这么大笔金额的债务,这种难堪,让安奈特恨不得有一个地缝钻进去。

欧也妮也奇怪的问:“纽沁根先生,在投资之初,我曾经看过纽沁根银行的帐本,上面并没有显示这一项债权。”

纽沁根有些别扭的含笑摇了摇头:“这笔欠款是我的个人行为,所以并没有出现在纽沁根银行的财务报表里。”

“我能冒昧的问一下,您与我的叔父,私人关系已经好到可以不顾他的财务状况,就把这么大一笔金额的钱给他吗?”欧也妮才不信纽沁根有这么好心。

一句话问的纽沁根再一次扭捏起来,他接下来说出的理由,让欧也妮明白了这位厚脸皮的银行家,为什么会在自己面前露出这样的神情:

“欧也妮小姐,虽然您已经到了巴黎七年,可是因为您一向不怎么与女士们交往,所以不知道当年安奈特与夏尔葛朗台先生之间超出友谊的关系,令我在巴黎的处境多么尴尬。”说到这里,纽沁根看了沉默的安奈特一眼,发现妻子的脸忽红忽白,心情竟好了一点儿。

不是自己一个人尴尬就好,纽沁根接着说下去:“所以当有人告诉我,纪尧姆先生遇到了资金方面的问题,我就想到了一个报复夏尔先生的主意。”

“那就是成为纪尧姆先生的债权人,让他在面对我的时候,永远抬不起头来。不,太太,请您不要用那种眼神看我,难道做为丈夫,我不应该对夏尔先生进行报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