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叩了几次竹扉,皆听不见里头有动静。
“姑娘,我们回去吧,天寒地冻的,这户也忒欺负人,您求谁不好?求他作甚?”
袖桃拉着郁清梨袖子,眼巴巴瞧着她,可郁清梨铁了心,她不放弃,仍使劲叩了叩竹扉?
还是没动静,明明屋内炊烟袅袅,几缕炊烟自烟囱冒出,飘向更深处,已有饭香落入鼻尖,偏里面的人不肯回应。
见郁清梨这么固执,袖桃大抵也觉得这人自家姑娘非见不可,叹了口气,将手拢进袖中不说话了。
“先生,可否容小女见上一面?小女只问一句,先生。”
她不死心,不管门内人是否理会,仍站的笔直肃穆,仿佛只有这样,才能显示她的真心诚意。
本就阴寒的天突然下雪了,纷纷扬扬,大片大片积攒在郁清梨肩头,落在红色斗篷上,映出触目惊心的美,荒凉的京郊同她形成鲜明对比。
袖桃替她将斗篷上的雪抖落,轻叹一声:“姑娘,下雪了,不若明日再来吧。”
郁清梨怀中抱着的叫花鸡已经冰凉,她摇摇头:“得见,今日得见。”
屋内忽然传来一声悠扬的男音:“姑娘,回吧。”
旋即就是许些人酒瓷碰撞之声,屋内笑意渐浓。
袖桃并不知郁清梨要见谁,她从未见过她这般执着。
“先生,小女只求您帮我查清一件事,事后必有重谢。”她固执的不肯走,刘备尚且三顾茅庐,她这一趟算不得什么。
“回吧,你这事我不帮,牵扯太多。”
屋内的人当即回绝,袖桃大惊,她随郁清梨这么久,也不知道她有什么难事,这屋内是何人?
但郁清梨知道,没找错人,这天下,唯独他晓青衣敢如此口气,也只有他晓青衣,事无巨细皆知晓。
晓青衣知晓世间万物,如同以前的斥候,专门刺探各种消息,郁清梨记得书中有解释过。
不过这位主不似斥候一般,只为官家做事,他打探消息,全凭自己一个乐,不论你是官或民。
总归便是个软硬不吃的,想请动他绝非易事,郁清梨也知道。
偌大的江湖中不少人想请他出山,也有不少人想求他性命。
但凡谁得了晓青衣便拥有了不小的势力,总是亦正亦邪的晓青衣,也便成了江湖中的眼中钉和宴上宾。
“先生,小女若是得了信,必然守口如瓶,自不会拖累您,您若不信,我可以拿铺子做抵押。”
袖桃大惊,不可置信的看向郁清梨。
屋内忽然静了许久,笑声也一瞬消去。
这头,带着斗笠的黑衣男子端坐于宴上,端的是雍容华贵的气质,一旁是解下来的藏色大氅,暗纹流转,华光溢彩。
青衣男子偏头看向斗笠的青年男子,眼中含笑,语气谦和,带着恭敬问道:“这——我是该接还是不该接?”
黑衣男子静默不语,手中杯盏把玩许久,看不出太大情绪,好似没听到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