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野顺平其实是努力过的,他在那些人殴打他的时候戳破了他们内心的龌龊,却换来了更激烈的拳打脚踢。他也在老师从走廊路过时叫住了对方,但是老师却仿佛完全看不出他身上的狼狈,只是看了一眼便继续走远。

自己反抗是没有用的,向他人求助,也是没有用的。

吉野顺平的声音非常平静,然而他越是说下去,泷子姬的脸色便越发苍白。

他所说的一切都仿佛是在暗指着什么一样。多年以前泷子姬也曾想要反抗自己的命运——作为平将门的女儿的命运,为父亲去向京都的朝廷报仇的命运。

但是她失败了。她无法逃避。

泷子姬在吉野顺平的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她觉得对方(自己)非常可怜。

法国的哲学家西蒙娜薇依说:有一种不幸,是人们无力承受它延续下去,也无力从中摆脱出来。

真人看着他们,心想这是多么不幸(有趣)的场景啊。

小说家渊,远比吉野顺平想象中更加温柔,也远比他想象之中更具亲和力,她非常有耐心地听他诉说着那些发生在他身上的不幸,而后流露出来的,是感同身受的神情。

她的眼睛里盛着温柔的光,在她的眼底里仿佛涟漪一样扩散。

渊轻轻地抱了抱他,而后对他说,“如果你是在信里同我说这些话,我一定能够写出许多安慰你的话语,我会在信里鼓励你不要放弃希望,在这个世界上有许多美好的事物,也有许多温暖的感情。但是我现在,不是在写信。”

渊告诉他,她曾经一度无法正常与人交流,甚至没法在除了家人之外的人面前开口。

是她的家人一直陪伴在她的身边,鼓励她安慰她,也正是因为她的家人,所以她才会成为小说家“渊”。

互相分享了内心的伤痛,也是一种成为朋友的证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