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伪地以一脸痛惜的表情跟所有人宣传我‘荡.妇’的事迹,还是逢人便哭诉我如何苛待小心眼你们母子俩?”

阮星河瞳孔震荡。

钟灵灵还没说完呢,她立刻将矛头对准了阮星河:“还有你!”

“忘恩负义,你就是农夫救的蛇,东郭救的狼,我钟灵灵前二十年做的最错的几件事就是把钟家当家,把你当亲弟弟!”钟灵灵这一番发泄没有委屈,全是怒火,这也说明她对钟家,对自己,根本没有残留的希冀和感情了。

阮星河看着眼前这个吃了枪药一般的钟灵灵,甚至已经无法在脑海中勾勒出那个一直以来忍气吞声,为了维持面上虚伪和谐,从不争抢,打碎了牙永远往肚子里咽的软包子了。

他张张嘴,却发现自己什么都说不出口。

手就像是被烫到似的,猛不丁收了回来,阮星河深深看着她:“你一直记在心里?”

“怎么?阮星河,你一个修罗阎王,还想让我真的是圣母玛利亚?我为什么不能记在心里,我怎么就不能记在心里?”钟灵灵失笑出声,她突然严肃了表情,紧紧盯着阮星河,“我有一个本,每当你伤害我一次,我就划一笔,我想积攒到多少正的时候我就彻底放弃讨好你,但是我每当触及我心理底线的时候,我都为了你将底线压得更低了些,可是你呢,仗着我对你一忍再忍,一让再让,你对我百无禁忌,肆无忌惮,直到最后——我发现,本没了。”

“阮星河,本没了,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钟灵灵鹰隼一般锐利的眼眸直直看向他的眼底,“那一笔一笔分明是划在我心上的伤痕,我的一颗心早已遍体鳞伤,你的伤害已经对我造不成影响了,阮星河,我彻底放下你们了。”

“我都明白了,你们根本不是需要我的认可,而是你们自成一体,然后一直排斥我的融入,既然如此,我为什么不能自立门户,过完全属于我自己的生活,我有钱有颜又任性,世界那么大,好人那么多,我为什么要因为几个烂人跟自己过不去。”

“阮星河。”钟灵灵忽然凑近,她眸子动了动,紧盯着阮星河的眼睛,“我上次就已经把这些话说的很清楚了,你究竟,是为什么一而再再而三来找我呢?你会良心发现?鬼才信!或者你要利用我?”

她冷笑,温热的呼吸和阮星河粗粝的喘息交织在一起,一字一句说道:“不管出于什么原因,我都不会配合的。”

“我跟你直说了吧,在你真正得到钟家之前,你的身世我绝对不会再跟其他任何人提起,因为我恨钟志耀,我要让他尝尝什么叫自食恶果,你说……”

钟灵灵轻挑起着眼眉,右边唇角微微勾起:“钟志耀失去一切的时候,我再告诉他这么多年来一直捧在手心里疼爱着的,甚至为了他不惜将女儿赶出家门的儿子是别人的种,他会怎么样?突发脑溢血,还是中风偏瘫?不管是哪一种结局,我都喜闻乐见。”

说罢,她冷冷勾起一抹嘲笑,鄙夷地翻了个白眼,转身就走。

身段妖娆,身姿摇曳,大红色的衣衫好像一团火,灼烧着阮星河的眼睛。

阮星河一把攥住她的手腕:“等等!”

“放开我!”这怎么好赖话不听?

钟灵灵猛地甩开他的手,眼底满是憎恶和嫌弃,像是沾到了细菌和病毒,一如小时候的他甩开钟灵灵的手。

“你一直这么想我?这么恨……爸、爸爸?”阮星河声音梗塞,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嗓子眼里逼出来的,眼眸漆黑深邃,犹如看不到底的黑洞,稍不留神把人吸附进入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