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个人被留在了这不见光明的地方,还是在棺材里。意识开始变得模糊,眼前的一切都有要倒塌的倾向。
她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么害怕一个人呆着的?她自己也不清楚了,只是当初在十二空山处作为引魂人夜出引魂时她曾一个人在一个小山洞中待过两天。
那两天对她来说简直是折磨。
什么人都没有,一点声音都没有,只是她一个人孤零零的在那里,像是被所有人抛弃了一样,谁都不会来救她。
那种无助的情绪一下将她吞噬,让她提不起半分力气离开那个地方。
一直到如今,她始终都没有办法战胜自己内心的恐惧,仿佛只要将她一个人丢在一个封闭空间她就再也不是她了。
那种浪荡的性子再没办法表现张扬出来,亦是顺其自然的变为了一个会受伤会害怕亦是会恐惧的普通女人。
什么西域妖女,什么杀人不眨眼的女魔头,全部都与她没有关系了。
紧紧闭着眼,九叶罂也会笑自己这么多年过去了居然一点长进都没有。唇角边上扯出一抹苦涩的笑意,不知道自己究竟恐惧了多久才睡过去,只是下一次她醒来时,自己依旧躺在这大部分被封闭的棺木之中,孟菩提来了。
想来这应该是第二日了吧……
孟菩提见她额间隐隐有细汗冒出便晓得眼下她全然是在硬撑。
他等待的时间已有很长,自然是不在乎再在九叶罂身上多耗些时日,他道:“姑娘何必要同自己过不去?”
九叶罂勉强轻笑:“二公子是不是弄错了……我哪里有跟自己过不去?明明是二公子非要同我过不去……”
经过一天时间孟菩提似乎也有了些新的考究,听九叶罂说这番话时眼瞳很明显一紧。
九叶罂自然是没有心思再去看这个人的表情是何,她被困在这棺木中已是难受得要命,哪里还管孟菩提是个什么样子。
只是,孟菩提已经有些相信她昨日说的话,顿了很久一下将棺木盖子全部打开。
终于能不那么憋闷了,九叶罂长舒一口气却又在下一瞬猛然倒吸一口气。
只听孟菩提道:“在下冒犯了。”
是孟菩提以匕首在她手掌中划了口子,本来九叶罂是不怕痛的,只是这一举动来得太突然,叫她一下子没反应过来,着实是失神受惊不少。
孟菩提终究还是信了她的话。
眼神微微一眯,九叶罂心中之计终于得以施行,只是不晓得,那个人能不能凭这么一点点的血气寻到她的踪迹。
面上装得波澜无惊,九叶罂故意皱了眉头:“怎么,今日二公子倒是肯相信我说的话了?”
孟菩提没心思听她说话,一直将视线锁在兰氏莫氏江氏三大望族家主的棺木处。
九叶罂好奇便一道看了过去。
瞧一眼孟菩提那期待的眼神,他究竟在算计着什么?
难道取她的血练就西域邪音之术不是他的最终目的?为何一定要在三大家主的共坟处行事?又是为何,他的视线一直锁在那三副棺木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