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已经完全落下山头,廊上点起了照明的油灯,我坐在和室内,望着从院子入口和佣人一起进来的黑发医师,朝他挥了挥手。
我从未在医师脸上见到过半分笑意,也没见他露出过轻松或是愉快的神色,他总是面无表情,看起来像是比我这个真正的病人还要悲观。
或许用悲观这个词不太合适,因为他眼里也没有悲伤,有的只是漫无边际的空洞……和虚无。
“今天感觉如何了?”提着药箱的医师问我。
“似乎好很多了。”
因为是西医,所以治疗的方法也和以往的医师不太一样,服药的同时还要接受注射,我看着医师将针头插入皮肤,针筒里的药水慢慢减少。
“你不害怕吗?”将针管收起来时,他罕见地问了我这样的问题。
“因为没什么好害怕的吧。”我说,“虽然是头一次见到这样的医具,但毕竟是医师先生带来的东西,我知道医师先生很努力地想要挽救我的生命,所以一点也不害怕。”
医师没有因为我的回答露出笑容,反而因此沉下了脸色。
他是我见过的最奇怪的人。
因为常年无法外出,只能在待在家中,父母为了让我不觉寂寞而购置了大量书籍。或许是因为身体上的缺陷已经足够明显,所以用其他方面的天赋进行了填补。
在看书的时候我便发现了这点——我能轻易对他人的心情和想法感同身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