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偶尔因注视她的时间过长而略有些失神的时候,巫女大人也总会露出浅不可见的笑意——她并不讨厌我的目光,也不讨厌与我共处。
所以巫女在方才所说的话, 也只能说明——这时候的巫女大人,似乎不太想再继续待在这里和我交谈下去了。
虽然没能问出那首曲子究竟是什么名字,但我其实已经将调子记在了脑海中, 本想今晚便弹奏一遍, 但在巫女大人离开后的片刻,侍女便进来询问我是否要将琵琶收起来。
昏黄的烛光零碎地散落在玄象上, 我看了它一眼,又抬起脸看了看烛光下侍女面无表情的面孔, 轻声答道:“收起来吧。”
第二日起来时已是日上梢头, 母亲罕见的来到了我的院子里,或许是因为许久未曾见面的缘故,所以她的心情已经平复了许多,这时候又能露出平日里那种刻意制造出来的温柔笑容。
在我低声问好之后, 她抬起脸看了看我的房间,随她一同前来的侍女们退出和室, 走时还不忘善解人意地拉上障门。
房间里只剩下我和母亲, 这种独处其实极为寻常, 但这一次, 我却从母亲的眼神中读出了某些不太寻常的东西。
因一言不发而导致的沉默在我们之间扩散, 如薄雾般氤氲在空气中,坐在我面前的母亲露出了欲言又止的神色。
“……睦月,”似乎是思考斟酌了许久,母亲才慢慢开口,唤着我名字的语气有些迟疑,说出来的话也带着犹豫的意味:“你近来……能感觉好些了吗”
我沉默了片刻。
我的身体状况一直如此,医师们也曾说过,若非神迹,要想康复便只是痴人说梦罢了。
母亲大人也很清楚我的情况,会问出这种问题……总归只是为了心里能好受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