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愉没吭声,她在想这人所言想要铲除的最惧怕的人,最惧怕的人?是她猜的那个意思吗?
回忆起巫浔曾说的女帝试图刺杀他,在联系眼前人说的话,一个猜测浮现在脑海中。
女帝爱慕这人,但身为傀儡,万事不由己,于是她想要除去巫浔,趁机掌权,然后和此人在一起。
怎么说呢?要真是如此,那原女帝还真是单纯的过了头。
先不说以卵击石本就不是聪明的做法,即便成功杀了巫浔,她也掌不了权。就算巫浔身亡,多的是人取代他的位置,哪有她个根基全无的傀儡什么事,到头来不过为他人做嫁衣,还是难以逃脱被掌控的命。
“阿愉?”一只手在她眼前轻晃,姬愉抬头,见巫希影笑望着她:“你在想什么?”
姬愉还是没吭声,她单手撑着下巴凝视他,似乎想从他完美的笑容看到他的内心。
这人接近女帝到底有何目的?
然而对方大大方方地由着她看,很难看出什么信息来。于是她很快放弃,抬手摆了摆:“没事,我困了,你要无事就请回吧。”
巫希影还欲说什么,被姬愉客气地微笑给击退了,然后他轻笑一声,柔声道:“那我就离去了,阿愉好梦。”
姬愉继续微笑,点头,待他终于离开,她才脱力般倒在床上,只是睁着双大眼,许久才艰难地酝酿出睡意。
……
昨夜没睡好,前半夜做噩梦本就睡得不安稳,中途还被人打断,最后好不容易睡着,结果又要起来上早朝。
姬愉上朝不过就是当个摆设。朝臣们上奏言论,听在她耳中像是催眠曲,没一会儿她就当众打起了盹。
近处那道浅浅呼吸声,节奏突然变得起伏而绵长,巫浔偏头视去。
这睡姿倒巧。
只见刚刚端坐的女帝此时宛如软骨,侧靠在王座上。朝服宽大,她脖子微缩便将下颌缩进了领口,只余上半张脸露在外面,在黑色朝服的映衬下更加雪白。
且有王冕置于头顶,垂旒轻吹额前,便将那露出的半张脸也遮挡不少。
再加上有珠帘微遮,离得又远,看不清全貌。自台下看来,只会觉女帝低头垂思,也不会想到她堂而皇之的在朝殿上打起了瞌睡。
能看见的只有巫浔。
座上女孩小鼻子一呼一吸,还时不时的砸吧砸吧嘴,睡得实在香甜。巫浔漠然看着,眸光缓缓落到她长睫覆下,那眼底的淡淡乌青。
听说女帝最近经常做噩梦,夜里睡不安稳。他不自觉的用手指轻敲了下座椅扶手,心想是否恐吓太过。
下朝一段时间过后,巫浔带人去了明德殿,却扑了个空。
宫人恭恭敬敬回话说,女帝用完膳后说是吃撑了要出去消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