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及吓人,鬼怪们完全是无师自通,随便哪一个单独拎出来,都能将人吓得屁滚尿流。而去了坟场的姬愉,一拎就是三只,将其带回隐楼后,便暗搓搓地谋划起来。
又是一个夜晚,因多日来的惊吓,高探没有熄灭烛灯。
他躺在床上,思及已一日未见那女鬼身影,高探直觉不正常,但又猜想许是见他毫不退让,那女鬼知难而退,放弃纠缠于他。
他定定心神,合上双眸酝酿睡意。
迷迷糊糊间一阵凉风吹过,灯芯爆出几声噼啪声,光影闪动几下后熄灭。
恍惚高探以为窗户又未掩好,然睡意上涌,他也懒得再起身。
那股凉意却越来越甚,听不见风声,也感受不到风的存在,只温度越来越低,像是突然来到冰天雪地,周身冷得彻骨。
高探因这股浸人的凉意而不得不起身去关窗,他的眼睛还未完全睁开,走到窗前却发现关得好好的。一瞬间,似意识到什么,高探一个激灵,恢复了清醒。
他僵硬着身子未转身,心中寒意惧意以及被多番纠缠的怒意俱存,一个转身大吼出声:“你有完没……”
声音忽地梗在喉咙里,高探瞳孔放大,脸上的血色荡然无存。
月光入户,树影斑驳,一个圆桌边的四个凳子上坐满了人,然而他们…没有影子。
一股寒意从脚底升到头顶。高探瞪大眼睛,他看见一个身子正对着他的方向,那东西没有头,月光照在他脖子上,截面光滑一片。
而他的头,在圆桌上。
圆桌一侧,有个未见过的小姑娘,那姑娘穿着花裙子,红艳艳的唇角仿佛染着血色,她的嘴在动,而手上拿着一个胳膊。
那胳膊…他看向她的另一只手,那儿空空一片。
那是她自己的胳膊。
高探的脸色比九桑他们还白,他直愣愣的盯着前方,眼珠子不动,嘴唇嗫嚅几下,一声惨叫揉碎在喉咙管里,卡得他眼前一黑,竟生生昏了过去。
“这就晕了?”九桑嫌弃地看着地上的男人:“怪不得你说让我们做自己好,不必刻意去吓他,合着胆子这么小。”
姬愉懒懒地戳了下烛灯,难得在心中替高探说了几句话:这哪里是胆子小不小的问题,对着恐怖的化身,但凡是个正常人都要被吓到好么。
几只阿飘将高探搬到了床上,然后继续坐在凳子上等他醒来。
片刻后,那三只闲不住的阿飘与姬愉道了别,不知道又要去哪儿鬼混。
姬愉有些困意,打个哈欠对他们摆摆手,而后爬在桌上睡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姬愉醒来,发现天色依旧暗着,高探也未醒。
她百无聊赖地等着,许久后眼尖地发现高探的眉头皱了起来,有了要醒的迹象。
姬愉来了精神,挺着脊背,睁着大眼睛瞅他。
直到看见高探抬了眼皮,她非常兴奋,一个箭步便扑到他床头惊喜道:“你醒啦!”
险些没把刚醒的高探再给吓晕过去。
高探半睁着眼,视线被姬愉挡住,他也没敢往其它地方看。
许是方才被那三只吓得太惨,此时再看姬愉这张堪称秀丽的面容,即便知道她是阴物,心中的惧意已然不是那么强烈,甚至生出几分还好看到的不是那几只的庆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