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浔出了隐楼。

月色下一道白影若风掠过,无声落在明德殿不远处的高楼上。

高楼上夜风习习,青年的白衣猎猎,广袖飞舞,长发若水墨挥洒在暗色的苍穹中。

他静望着不远处那道纤细的身影,久久未动。

……

次日朝会,女帝与摄政王都到的很早。

一夜未眠的姬愉懒懒躺在座椅上,当人齐全后,她坐直身子,神采奕奕,浑身都是新生的朝气,看不出昨日半分压抑的颓唐。

朝会开始时,她随手将珠帘撩到两边定住,而后若无其事地听着下方的禀报。

下方忽地静谧,朝臣们都看着露出全貌的女帝,神色惊疑不定。

“陛下这是……”

“陛下这是何意?”年长有威望的老臣说起话来不闪不避,颇有些咄咄逼人。

姬愉笑道:“这帘子有些碍事。”

“陛下,这于礼不合。”

“有礼说朕必须要这帘子吗?”

“这……”朝臣们看向巫浔。

巫浔向后扫了一眼,目光在姬愉的脸上落了一瞬,而后淡淡看向下方:“继续吧。”

朝臣怔住,垂下头神色各异。

见巫浔没有阻止的意思,姬愉心情微微复杂,她以为还要争论上好一会儿呢。

他真的不在意?是觉得一个珠帘意味不了什么吗?

青年的巫浔让姬愉看不透,她猜不出他在想什么。

只谁都知道,撤去珠帘的女帝就是在撤去面前的第一幕屏障。

牵线的傀儡开始反抗,她在向众人宣战,而提线人未阻止。

谁都不知道那人的心思。

……

退朝后无事发生。

黄昏时,姬愉心情愉悦地享用美食。宫女圆圆在一旁为她布菜,并分享着今日听到的消息。

“陛下,奴婢方才听说金聿的那个使者昨夜宴会结束后,在回去的路上被人揍了,似是牙都掉了好几颗。”

圆圆边说边笑,一副出了气的模样:“让他嘴臭,连您都敢轻薄。铁定平日里还得罪了什么人,让人报复了去。”

姬愉笑了下,也当件乐事听了。

用完膳后,姬愉想起一件重要的事,亟待解决。

她向宫人询问了巫浔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