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佛考虑到了再婚对两个儿子来说十分不公平,加上内心里一直爱着去世的妻子,就一一回绝了那些媒人的好意,又做爹又做妈的拉扯着两个儿子长大。
长大后的大儿子像小时候一样从未让他操过心,就是小儿子,为人吊儿郎当,游戏人间的,把婚姻当成了儿戏,嫌弃妻子这个不好哪个不好,离婚后再娶了一位未婚的女孩,还把前妻生的女儿像是皮球那样踢来踢去。
林佛实在不忍小孙女两边受气,就把小孙女要了过来,趁他还没死,就能养几年就好好地养几年吧。
看着医院来来往往的人,看着那些人脸上悲痛的表情,容誉虽然只是一个儿科医生,但身处医院自然也看多了生离死别。
他想起自己的年纪垂垂老矣,心情瞬间滑落到了冰窖里。
“卉卉,爷爷真怕活不到你结婚的那天。”
容卉若有所思地看着容誉,发现什么时候开始他的眼袋又加重了几分,脸部肌肉在慢慢地松弛下来,原本精神抖擞的模样现在增加了几分苍老。
爷爷似乎真的老了。
如果她这辈子不越级念书,一路读到大学以后,再找工作,然后认识一个男人再结婚,以最快的速度算也要26,27年,到时候爷爷快90岁了。
一想到这,容卉赶紧搂住容誉的脖子。
“爷爷,不要死。”
等着我长大,等着我结婚,等着我生孩子。
容誉听到小孙女软软的声音,语重心长:“卉卉,生老病死,人之常情,爷爷到了一定的年纪就会死。死一点都不可怕,这是正常的自然现象。”
容卉听了心里十分难受,即使她知道生老病死,乃人之常情,可仍旧不想那天的到来。
爷爷让她体会到了不同于爸爸妈妈之间的感情。爷爷宠她,很宠很宠她,是那种毫无理由的宠爱,就算她把圆的说成是方的,爷爷仍然会跟着她说成是方的。
有一次,她和容深哥哥贪玩不小心打碎了书房里的一个花瓶,那是爷爷最心爱的花瓶,虽然不值钱,可这个花瓶包含了爷爷对一个挚友的回忆以及友情,不能用金钱来衡量。
后来被爸爸跟二伯父知道了以后,她跟容深哥哥自然免不了一顿责罚。爷爷从医院下班回来一看到她被爸爸罚站后,就立刻吹胡子瞪眼睛地朝着爸爸发火,让爸爸自个儿出门去院子外面罚站。
越想越伤心,容卉忍不住揉了揉眼睛,眼泪瞬间落了下来。最后演变成嚎啕大哭:“我不要爷爷死,我不要我不要……”
往来的人们纷纷看了过来,容誉连忙哄了起来:“爷爷保证啦,一定活到我们家小卉卉出嫁结婚,亲眼看着那个男孩子牵起你的手步入婚姻的殿堂,好不好?”
容卉停止了抽抽搭搭:“不好,要和乌龟一样,活很久。
容誉哈哈大笑,那他岂不是成老妖怪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