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瓶点滴顺着针管汇入血液,泛凉的手指有种失去知觉的错觉。但小臂处却有温热的触感,有什么人正捂着他的胳膊试图传递温暖。
降谷零歪头看去,井上千束就坐在床边的折叠椅上,一双手探入被絮中搭在他的胳膊上。女人半阖着眼,蝶翼般的睫毛颤动着,垂落的长发也随着她点头的动作晃动。
“千束!”
降谷零近乎是从病床上弹起身。
半梦半醒间被呼唤吵醒的女人从喉咙里挤出声含糊不清的“嗯”,双眼朦胧地看向降谷零。
“零,你醒了呀。”
降谷零没有急于回答,他站起身瞥了一眼药水上的标签。在确认过正在注射的药水种类后,他基于自身判断直接拔掉了针管。
“千束你怎么会在这,警视厅不是已经批了假让你在家好好养胎吗?”
“我才怀孕四个多月,”千束揉着眼睛,一副没睡饱的样子:“肚子也还不明显。不知道黑田长官怎么想的,这么早就让我休假。”
搜查课原本的总负责是松本清长,但他近期被升职到更高的位置。于是警视厅把黑田兵卫调了回来,由他继续接手搜查课的工作。
黑田兵卫当然知道井上千束目前才刚度过妊娠早期,离产假还有好一段时日。但搜查一课这种可能需要实施暴力抓捕、在犯罪现场接触各类危险品的工作明显不适合孕妇,井上千束继续留在警视厅也只能帮忙做一些笔录相关的工作。
考虑到千束在怀孕前的疯狂加班和她为警视厅做出的贡献,警视厅高层在收到黑田兵卫的报告后大手一挥,直接提前批了千束孕假。
黑田兵卫才不承认自己主动积极让千束休假还有另一个因素——在孩子平稳出生前,只要井上千束还在搜查一课工作,某几位王牌就不会安分待在自己工位上。
特别是松田阵平。
即将成为爸爸的男人把坐立不安四个大字展现得淋漓尽致。
托井上千束带人严打化学类黑产业的福,东京区范围内的炸弹案数量直线下降,不用再天天套着防护服到处跑的男人现在除了日常训练,就只需要处理防暴工作。
执勤八小时,松田阵平能往返搜查一课三十来趟,跟打卡刷经验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