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载他们要求皇帝还政于民,归天下以共和政治,驱逐朝中祸国奸佞,削平圣地、世家的特权,行科举故事,废除士庶之分。
又要求大兴书院,任人唯才,治国唯法,将心法武学遍传天下,人人皆可阅览……
当白术从书册上看到这段时,也不由得半响无言。
这种东西,但凡对世势稍有了解,也不会激进如此。
可宋载,他确实亲手付诸行动了。
“宋载为何要谋逆?”
黄衫男子重复一句,突然勃然变色:
“因为武王得国不正!”
“愿闻其详?”白术笑意不减。
“武王以外戚擅权,又倚仗外力登临大宝。
天下名器,早被你们这些世家、圣地瓜分了!
宣王有心想振作,立刑鼎二十三,却被你们这些世家狗早早害死!”
黄衫男子双目赤红,冷笑连连:
“喜王为登临大宝,竟又求到你们身上来,郑国先王的一番振作,不都是毁在这狗才上吗?!”
喜王死后,便是景王……
而此刻,世家与圣地,已呈尾大不掉之势。
景王苦苦请来杜绍之,便是引来儒家外力,制衡郑国种种。
杜绍之,他身后站着夫子。
他的出现,几乎打乱了世家、圣地们数千载的布局。
而宋载又是天资卓绝,他被逐出邺都时,甚至已经成就了第五境。
假以时日,郑国儒门两尊人仙,再加上深宫的两尊老人仙。
这四人合力,足以搅动一番风云。
也因此,针对宋载的一张罗网,早已悄然编织而成。
“我有一事不明。”白术微微皱眉;
“宋载的清君侧,即便连我都能看出不妥,他那样一个人,怎么会中了这种算计?”
“一来,是因为左昭、羊士玄他们装得太像了,就像被赶出家门,满腔怨愤的小狗,我当时也信了,以为他们是真的想报复世家……”
“不妥。”白术打断他,摇摇头:
“即便如此,我也不信宋迟敢喊出清君侧的名号,他凭什么?!
凭自己,还是凭左将军和羊祭酒?”
“二来。”黄衫男子不为所动,漠然开口:“是因为夫子。”
“夫子曾亲自显化真身,与宋迟见面。”
黄衫男子幽幽一叹:
“本意是想缓缓谋划,可见到夫子后,宋迟便决意清君侧了。
要知道,一个上三境的圣人,足以横扫整个人间了。”
“夫子没来?”沉默了半响,白术问道。
“没来。”
“可是有人假作夫……”
“两个第五境的儒门大修,又气运相连。”黄衫男子冷冷打断:“你把宋迟和杜绍之当做什么了?”
“这可……”白术长叹一声,却是哑口无言。
宋迟举事后,夫子却没有如约而来。
这之后,一切便都顺理成章了。
杜绍之弃车保帅,宋迟被打入困龙钉,逐出邺都,永世不得再回。
原本便是内应的左昭和羊士玄自然重归原位,功加一等,也因此把杜绍之得罪狠了。
白术想起汾阴城见到的那个落魄男人,忍不住摇头叹息。
“夫子为何毁约?”白术从容举杯。
“天晓得。”
黄衫男子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