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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题像雪球,在他的脑海里越滚越大。

他一个都没有想明白。

他在见到女孩源清溪的时候,一眼就认出了她,那个哭丧专业户。

他曾走过镰仓的海岸线,去看那片连接地平线的海。

他看到他们在海边给兔子举办葬礼,她和一个红发男孩嚎得仿佛整个世界崩塌。

旁边紫发男孩忙着安慰他们,他的话除了好笑,还是好笑。

小兔子不是死了,而是去了天上,那里有青草和甜竹,它会在那里看着他们,为他们加油,心永远和他们连在一起。

“它死了哦。”他在紫发男孩上厕所的时候,认真地纠正,“它死了。”

紫发男孩疑惑地看了他一眼,没有吭声。他转身,趁着无人,恶劣地踢翻了他们辛苦给兔子堆砌的坟墓,他们收集的鲜花也被他踩碎了,他可以想象他们在发现之后愤怒委屈的表情。

——好孩子适合遍体鳞伤。

他不知道那件事的后续,他恶作剧不少,离开镰仓就忘了,在看到她的时候才想起来。

她站在黄昏里,独自看着那片大海,海水已经没过了她的腰线。

看样子是在准备自杀,却又满脸都写着不舍,在海里瑟瑟发抖着,抖出一种矫情的悲壮。

“津先生。”她这么称呼面前的男人。

男人放下了他,让她碰一下他的手。他不闪不躲,被女孩手指触碰到的地方留下了一点热度,他心想身上的毯子有点薄了。

刹那间,他看到她漆黑的眼睛里流露出异样的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