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显刺目的阳光透过镂金的窗户洒在房里的时候,江南从睡梦中醒来。
精神充沛。
他伸了个懒腰,走到窗口前,外面万里无云,天光大好,温暖的日光映照在这具孱弱的躯体上,让他久违地感受到了一股暖意。
窗外,高远的苍穹在眼前极速地飞驰而过,代表着江南他们正以极为恐怖的速度横渡天演域。
而在那仿佛千篇一律的天际景色中,一声嘹亮的鹰啼声打破了江南的悠闲。
他定睛一看,只见一头狰狞凶狠的老鹰飞驰而过,锋锐的利爪上抓着一条碧绿色的长蛇!
那一刻,江南的目光与那头碧蛇的目光一瞬间重叠,在那冷血的瞳孔中,江南竟有那么一刹那看到了一丝……求救的意味儿?
仿佛在祈求江南,帮一帮它?
江南愣住。
很明显,无论是那老鹰还是蛇,应当都是未开灵智的野兽罢了。
否则江南不可能察觉不到。
但,虽然灵智未开,虽然只是短短一瞬间,那一缕无比像人的目光却是如此清晰。
正当江南惊疑时,老鹰怎么可能跟得上黄金巨轮速度,仅是一眨眼功夫,就被远远抛在后方,不见了踪影。
唯独那昙花一现般的对视,不知为何,让江南心头略有动荡。
——除此之外,那种仿佛似曾相识一般的感觉,再一次出现。
仿佛他曾经在哪,在某个时候,同样见过一头向他求救的蛇?
思来想去,江南烦躁地挠了挠头,低声暗骂了一声。
好像自从来到这坤坎二道开始,一切就完全脱离他的掌控了?
先是那无处不在的神秘叼毛,再是几乎不可能完成的两道合一,再是那种多次出现的似曾相识的诡异感觉……
妈的,好烦。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使用这具孱弱躯体的原因,江南在没有了那无尽的精力以后,对很多事情都失去了耐心。
刚因为睡醒而饱满的精神,在想到这一堆破事儿够后一下就萎靡了起来。
他打着哈欠,走出房间,看见楚姳在膳房忙碌的身影。
走过笔直的廊道,来到甲板,煌天圣主正倚靠这船檐。
因为身高不够的关系,小小一只的她几乎是挂在船檐上,两条小短腿儿悬空着,一摇一晃——倘若不认识的人看到了,恐怕还会以为是哪家的可爱闺女。
清晨的微风透过巨轮的防护阵法,吹到甲板上,不冷不热,心旷神怡。
江南刚欲开口,煌天道祖就抢先一步,嘟囔道:“来了。”
前者一愣,“什么来了?”
话音落下,便听闻远方天际传来一阵低沉的嗡鸣声,紧接着,一枚豆粒大小的阴影在天际出现,逐渐表达。
——有什么事物,正在以极快的速度,飞驰而来!
很显然,除了凡人之躯的江南以来,操控黄金巨轮的楚昭文也发现了对方,减缓了速度。
“别担心,应该是天演那家伙的人。”煌天圣主摆了摆手,“真是奇怪了——那家伙平时都躲着吾辈的的。”
而也正是这两句话的功夫,那一抹阴影已愈来愈近,逐渐显露出形状来。
——一艘金属银色的钢铁航船。
虽然规模比起黄金巨轮来说小了不少,但单单从那巨轮上刻画的无尽繁复的阵纹来看,就知道这银色船舰并不简单。
而在它的桅杆之上,迎风招展的风帆上刻画着一枚八边的罗盘徽记,在阳光的照耀下耀耀生辉。
“果然,这就是天演圣地的旗帜。”煌天圣主终于确认,缓缓开口。
是时,那银色钢铁航船在距黄金巨轮数百丈地位置,放缓了速度,停了下来,航船上除了浮空的阵法以外,也完全黯淡和停摆,仿佛在释放善意那样。
紧接着,一道银色甲胄的身影从船舱中走了出来。
他样貌年轻,看起来和江南差不多大小的样子,面目寻常,唯一值得一提的就是那一双死鱼眼,仿佛对任何事都难以提起兴趣一样。
“天演圣地大护法银羚,参见冕下,参加大人。”还未等江南和煌天道祖开口,那银甲男子便遥隔着虚空,拱手行礼。
听罢,煌天圣主眉头一皱:“你拦住吾辈想干什么?要打架吗?”
话音落下,即便是一双死鱼眼一般的银羚都脸色一黑,连忙摇头,“不,您误会了——天演冕下曾千叮万嘱,您是绝不能招惹的疯婆子。”
“哦?”煌天圣主虽然大大咧咧,但好赖话还是能听出来的,拳头缓缓握起,口中发出威胁的声音。
“冕下,我只是个传话,倘若惹您不高兴了,请您针对天演冕下——我个人对您是相当崇敬个佩服的。”银羚继续道。
煌天圣主眉头皱起,“闲话少说,你到底来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