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妃穿成这样,成何体统。”皇帝翻过一页书,漫不经心地道了一句。

事已至此她也无路可退,双膝一曲跪在皇帝塌前,“臣妾有一事要向皇上坦白。”

皇帝一直看着书,似乎对她要说的事再无半点兴趣,“时辰不早了,贵妃长话短说。”

“是、是臣妾无意中泄漏了会试的题目。”

屋外万籁寂静,寝殿殿更是静得可怕。

“此事已经盖棺定论,贵妃也不必替你舅舅开脱了。”

他之前一直逼着自己承认,难道不是早就心中有数了吗?为何现在要说这种话?

“眼下祸到临头,贵妃倒是想起向朕坦白了?”皇帝终于从书卷中抬起头来,居高临下地看向跪着的于心然。

难道他一早知道王家在查此事,于心然心中猜测。

“朕一直在想,你能倔强道几时?”

“......”

“你以为只要死不承认这件事就这么结束了?王家是你嫡母的娘家,也是太皇太后的娘家,百年世家,贤臣辈出,礼部尚书王勉平白无故背了泄题冤屈,关乎家族百年声誉,他们可能不查?”

“臣妾也是一时糊涂,随口跟姐姐提起、”

皇帝抬手示意她闭嘴,又伸出两指勾了勾,示意她靠近。

于心然戚戚焉地手脚并用爬上床榻,还没坐稳,手臂突然被一拽,整个人仰躺到榻上。

皇帝俯身压下来,“你再跟朕撒谎试试?闯下滔天大祸还不自知!”

第19章

每次同皇帝共处一室,总觉着有一股无形的压迫感,此时这感觉如此近如此真实。“臣妾认罪便是,按照律法,该怎么罚便怎么、”

她话没说完便被皇帝冷冷打断,“你以为朕不想重重罚你?”

她万万不敢这么认为,自己没有皇后的后台,又没有谢清的宠爱。

“贵妃可想过,你已是皇室的人,皇后平日蛮横霸道败的只是她自己的名声,旁人只会说华家教女无方,而贵妃这次的过错却足以令整个皇室蒙羞。”

字字句句如冰棱刮在心上,皇帝说过即使是她所为,为了皇室的颜面他都不得不为她掩盖。她今夜敢来就是在赌这一点,“臣妾如今该怎么做?”

皇帝翻身坐起,手里还拿着刚才在读的书,神色阴沉地思索片刻后道,“最简单的法子,顺着泄题的这条线,除净一切可能暴露贵妃的知情者,令王家无处可查。”

“不成。”于心然下意识地反驳。

“贵妃顾及姐妹情深?若真查到你姐姐身上,刑部的逼问手段,贵妃可能有所不知。”皇帝眉眼温和,言辞确凿地分析着眼前形势。

于心然的眉头拧起来,现在她就是千万分的后悔,当时泄题时候将一切想得太简单了,怎么蠢成这样,将自己置于如此境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