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内安静下来,两人各怀心思,再也无话。

于心然不知皇帝每日把自己叫来抄书到底是何目的,若要惩罚其他法子多得是,何必招她在跟前碍眼。

“皇上,淑妃娘娘来了。”大太监的声音响起。

于心然一听立刻藏起手上正在抄的书。

谢清手里拎着点心,身量纤纤、我见犹怜。自华长明死后,她躲着皇后一直称病,可是这红润的面色哪里像是生病的人。

如今皇后禁足,她自然又春风得意起来。

于心然和谢清的关系一向是井水不犯河水,两人在皇后的压迫下甚至还有惺惺相惜之情,心照不宣的那种,交情虽然不深,彼此也都清楚对方是什么人,什么路数,什么手段。

“妹妹也在呢。”

“几桩宫务之事要皇上定夺。”于心然早已经想好了借口。

“原来是这样......听闻近日皇上尤其忙碌,臣妾亲手做了羹汤。”她打开食盒取出一碗香气扑鼻的羹汤,闻着该是牛肉羹。

皇帝:“你辛苦了。”

这声音比起方才同她说话的声音和善了不止一点。纵使于心然在皇帝面前一直逢场作戏,也没多少情谊可言,可是哪个女人不希望得到夫君的偏爱。皇室之中,皇帝的这份偏爱落到了谢清身上,所以她是特殊的。

谢清出身不高,从前只是御前的奉茶侍女,可就是有了这份君王的偏爱,于心然总觉得自己在她面前矮了一截,甚至比在皇后面前还要更卑微些。皇后有正宫之位,谢清有君王之爱,她呢?她什么都没有,撇开身份地位而论,自己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局外人。

书房里的三个人都非擅长寻常谈天说地之人,不过淑妃大概有很多话要同皇帝说吧,先来的她反倒成了碍事的人。

“臣妾就先告退了。”于心然她有自知之明。

“不是还有两件宫务要议吗?”皇帝不放人。

她只能继续尴尬地站着。

“身体好些了?”皇帝问淑妃。

谢清行了一礼,“好全了。”说完又瞥了一眼安安静静的于心然。

于心然会意,她也想赶紧走好结束这莫名略显尴尬的局面。

“你父兄被冤枉谋害华长明之事,朕会命人查,绝不偏袒华家。”

谢清听后眉目弯弯,唇边展开笑容。于心然从前只觉得皇帝十分偏袒谢清,很少去观察谢清在皇帝面前的神情,这样的眼神,是女子在自己真正爱慕之人面前才会有的吧。

谢清:“臣妾知道皇上肯定会还臣妾父亲一个公道。”言毕,又看了一眼于心然,“既然皇上同妹妹要宫务要商议,臣妾便先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