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心然勉强扯出笑来,“多谢公公宽慰。”
“哟,奴才怎么担得起这句,这、贵妃这话真的是折煞奴才了,奴才只盼着宫里头的主子都能安好。”大太监跟着皇帝身边有些年头了,在外人面前说话做事也是滴水不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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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寝宫后一连多日,皇帝都未再招幸她,宫里头流言蜚语本只在皇后和淑妃之间的恩怨上,不知是谁传出去,说贵妃惹了皇帝生气,气得茶碗都砸了个粉碎,还把贵妃赶回了寝宫,再也未召侍寝。
这话很快传出宫外,到了侯夫人耳朵里,进了宫来又是一顿责骂。
“大理寺卿是你父亲的左膀右臂,为了华家出了事,若是皇帝查下去,波及甚大。你靠着家里的权势当上了贵妃,没有帮上忙,反而惹了皇上生气!真是个没用的东西!”
侯夫人眉眼狠厉,声音更是尖锐刻薄,又想起娘家兄长因会试泄题被贬出京城的事,“近日真的是没有一件事顺遂的!我不管你用什么法子,去跟皇上求情!”
于心然木讷地听着,从王氏的话里她听出意思来了,父亲依旧十分信任大理寺卿。
“若是为姚大人求情,那么只能见过错全推到华家身上,故而女儿不知该如何办。”她们于家、皇后华家还有王家,明面上并非一党,可是彼此之间又有诸多牵扯,互相联姻已经多年。
如果要保下大理寺卿,只能推说是华家逼迫着他在审案时构陷栽赃,如此一来又得罪了华家。
侯夫人要她去求皇帝开恩,她不懂要怎么求。
“当初就不该送你这个蠢货进来!一点用处都没有,不管如何你给我去求皇帝!”侯夫人甩下这一句,起身要走,看着于心然这幅没出息的样子,冷静下来道,“你妹妹欣然在府里一切安好,侯爷预备为她说一门婚事,她一个庶女借了你这位贵妃姐姐的光,对方门第、人品、样貌都不错,这门婚事成不成,在于你。”
侯夫人说完拂袖而去,留下的这番话不得不叫于心然在意,她坐在木塌另外一边,撑住额头,头痛欲裂,妹妹于欣然今年已经十五了。自己活得这般心惊胆战,欣然将来一定要嫁个如意郎君,过上安逸富裕的好日子,所求无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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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正好是殿试,午时过后,前殿殿试的结果传开了,皇帝钦点寒门学子徐雁秋殿试第一。而为了平因泄题引起的民愤,侯夫人的侄子王氏子弟王为意并没有参与会试,估计以后也不会参加了。
回头看看,皇帝为了维护皇室的声誉不动声色地处置了三个人,杀了一人、贬了一人、弃了一人,而这三个人多多少少都有些无辜,真相已经无从考证,这桩本由她一念之差而生的荒唐事,终于尘埃落定。
又过了两日,于心然坐不住了,虽然不召见她她反倒过得逍遥,想吃就吃,想睡就睡,可是吃的时候焦虑不安,晚上独自入寝的时候更是焦虑不安,她失宠了!
若是皇帝降了她的位份该怎么办?若是妙静云后来居上,踩着她上位、肆意欺负又该怎么办?
下午,小琴打听到皇帝在马场骑马,于心然便亲手煮了红豆汤讨好皇帝。其实好几日过去了,她都记不起来哪里来的脾气,当时和皇帝因为一碗肉羹说着说着就小闹了一番。
到马场的时候,皇帝正在驯服一匹从刚从大宛进贡来的汗血宝马,边上廊下还有几位妃嫔正在观赏,有几个性子欢脱些的还拍手叫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