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凝视着她,脸上有些恼意,眼神有一瞬间的难以置信,启唇想要说什么却又没有说出口来。她掌心的血根本就没有止住,这么被他握着血便顺着白皙手腕往下流,愈加触目惊心。

“你打算就这么滴着血走回去吗?”沉默片刻,皇帝平静下来后问了一句,喉咙有些干涩,连声音都有些怪怪的。

于心然侧过头去看,才发现一路过来地上的血滴,“臣妾并非故意的。”

“你、”他听了她的话恼怒起来。于心然下意识地往后一缩。

皇帝像有一堆话要训斥,最后却生生咽下,“跟朕回灵兮殿。”

“啊?”

没有再重复给她听,皇帝扯过她的手臂拉着往回走。

于心不得已跟上他,根本猜不透皇帝是什么意思,是要当场叫那尊珊瑚指认她好定罪吗?

***

灵兮殿内的情形,同前几日月华殿一模一样,大太监将太医院的御医都请来了。只不过那日是皇后发癔症,今日是贵妃弄伤手。

于心然局促不安地坐在木塌上,展开手心任由太医为她清理伤口。

“有刺扎在娘娘掌心里,须得一一挑出来。”太医战战兢兢地禀告。

皇帝就负手立在木塌边,视线淡淡落在于心然身上,“仔细去干净。”他吩咐太医道。

“臣遵旨。”太医回道。

皇帝狭长的眸子一动不动地盯着这处,仿佛他只要稍微做错一点,脑袋就不保了,这真是要命了!当日皇帝肩上伤了也是他诊治的,也没此刻紧张。

掌心有两处的商最严重,若非太医诊断,于心然真不知道原来还有珊瑚刺扎在里面了,若回宫只让一喜随意包扎,怕是许久都好不了。

接下来,太医院的医女要将刺挑出。

于心然是个能吃痛的人,可是银镊子触碰到掌心伤口时还是微微蹙起眉头,下意识地要缩回手,医女察觉后立即停下了动作。

“别动。”皇帝先一步拦在她身前,按住了于心然的右手臂,转而吩咐医女,“继续。”

满屋子的静默,明明御医太监宫女站了十多个人,没有一个人敢发出一点响声。

直到医女终于将伤口之中第一根刺夹了出来,放置到小瓷碟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