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看一眼,一眼我就死心了。”

康太嫔扫了一眼闻声而来的人群,目光锁定了于心然,扭头质问道,“这个贱人一挑唆,你就怀疑我?方才还装作不会进我房间来搜,半夜趁着我睡觉就偷摸爬进来,李兰儿,你可真是虚伪至极!”

被这么一顿大呼小叫,兰太嫔面上也挂不住,一边急着找回自己的簪子,一边又怕自己误会了最好的姐妹,瞬间短了气焰。

“偷不偷的,打开看看不就清白了,费什么嘴皮子。”围观人当中一先帝的废才人道了一句,其他人纷纷随之附和,从前没少受这两人的欺压,今日这热闹看得真真高兴。

“那是皇上赏赐给我的!”兰太嫔带着哭腔吼道,“从前就嫉妒我比你貌美得宠,若不是听了你的话帮着弄死那那个新得宠的,我何苦至此!天哪,皇上怎么还不派人来接我,这都多少日了?”

康太嫔隐忍不发,紧紧抱着怀里那个妆奁,“说了没偷就是没偷!你个蠢货被人撺掇了还不自知。皇上死了好些年了,你都被打入冷宫三十多年了!”

一听这话,兰太嫔如遭雷击,“三十多年?你胡说!皇上上个月还招幸我呢,他没有死!”说完扑上前去撕扯,瞬间就压倒了康太嫔,那个妆奁掉到地上,装在里头的首饰散落开来。

“这不是就是娘娘的簪子吗?”宜枝惊呼一声,捡起一只蝴蝶点翠镶蓝宝簪子。

证据确凿,无可争辩。

这可真是点着了火,兰太嫔攥紧了拳头往康太嫔头上招呼,“贱货,你害了我这一生,还偷走皇上与我的定情信物,你该死!”

康太嫔全然愣住,头上重重挨了好几下,“我冤枉,真不是我偷了!”

兰太嫔哪里会听,二人撕破了脸就这么扭打在一块,互相埋怨对方害苦自己的一生,辱骂声响彻整座宫殿。

***

子时已过,门口的那个侍卫徘徊着守夜,时不时地注意着这里的动静。于心然长舒一口气,心里对这二人的惧意彻底消散了,再也不用人夜夜看守着,她本想过去同他说几句话,可两人遥相互望,她只着了寝衣不便接近他,想想还是回了自己房里。

第二日一早,皇帝真就派人来接她回芙蓉轩,一喜也在其中,看来她也未受多少责罚。

“小琴如何了?”于心然最关心此事。

“听闻被皇后折磨得生不如死,送去了辛者库。”一喜帮她梳妆,戴上首饰换上华贵的衣裙。

收拾妥当推门出去,发现宜枝等在门外,见了她便拥了过来跪下,“娘娘,能不能带奴婢离开冷宫,奴婢愿意生死追随贵妃娘娘。”

只是给她出了离间计,没想到这小小宫人这么快就实施了,而且昨夜始终稳住,叫人看不出一丝破绽了,小小年纪实属不易,比她厉害多了。且自己身边忠心的奴婢就一喜一人,带她在身边也好。

“你来我宫里当差。”于心然转而又嘱咐一喜,“一会儿你去内务府说一声。”

回到芙蓉轩,从前那些唯小琴马首是瞻的宫人们一个也没留,内务府派了新的太监宫女来伺候,各个温顺恭敬、勤快用心,也算是因祸得福,于心然舒舒服服沐浴更衣,命人在屋子里燃了熏香,在冷宫睡了十多天的木板床,再回到宽大软绵的花梨木床上,滚了又滚,简直太舒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