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妾没去过惠州,听闻与京城相去甚远。”不知打他为何要要问这个问题。

“远就好,朕要将徐雁秋调去惠州。”说着他悬在空中的笔落到文书上继续写。

这听着像是赌气的话,于心然眼神忍不住往文书上瞄,皇帝正在写的是徐雁秋的调任书!那弹劾徐雁秋的折子不是已经被焚成灰烬了吗?怎么又要调他去惠州那偏远之地,这、这等同于流放啊。

盯着文书看他一字一句地写,真要调去惠州......皇帝察觉到了她的视线,不同于方才放任不管,双指从笔筒里捡出一支笔来,在于心然疑惑的目光下,将笔横在案上,将御案划分两块地盘,“以此为界限,贵妃不准越界。”

这、哪有这样的?她小时候跟人赌气才用这一招!悻悻然地缩回脑袋,继续端坐。

“为何要调走他?”晓得皇帝不爱听她提起徐雁秋,依旧忍不住好奇问了声。

“他这个人,只适合做学问,不适合官场。”

“徐卿也未犯什么大错,皇上若真要将他调任,也不必调去惠州。”这不是故意刁难他吗?

“徐卿?”皇帝意味不明地重复了她的话,同时写完收笔搁到砚台边缘,取了印章盖上,“叫得如此亲切,贵妃心疼了?”

“臣妾没有!心疼二字从何说起,臣妾与徐雁秋又不是亲戚。”说着又伸长脖子朝文书上瞄了一眼,上头写的清清楚楚,要调徐雁秋去惠州。

“越界了。”皇帝轻推她的肩。

“皇上不是喜欢他来书房讲史书吗?”

“难道不是贵妃向来喜欢他吗?好几次还夸上了天。”

“何时夸上天了?臣妾不喜欢他,臣妾只喜欢皇上呀。”她反应及时,耍无赖一般对着皇帝眨眨眼,都说伸手不打笑脸人,她不信皇帝会继续冷着。

这样真假难辨的情话似乎并未掀起任何波澜,皇帝又无动于衷地打开另外一张文书。

“皇上——?”她拖长了尾音,伸手触了触皇帝的手腕,皇帝不会是在吃醋吧?这个念头才出现便被她否决了。地位尊崇如他,怎么可能......

可皇帝依旧不理她,若换了平时他也早就不正经起来了。

“皇上——”

连抬眸看她一眼都不肯,“唤朕做什么?朕不想听你说徐雁秋之事,不要越界了。”他点了点横在两人之间的笔提醒。

难道不是他主动提起的徐雁秋吗?真真莫名其妙。被这么冷待,她什么热情都降下来了,不想继续讨好他,又执起笔。

没成想原本专心回去看文书的皇帝,忽将手中的卷轴往边上一扔,端起手边的茶盏喝了一大口。她怔怔看着茶水入喉时他的喉结跟着滚动,放下茶盏后皇帝唇上湿润,又很快抹掉,“贵妃,背上的伤好全了吗?”话是关心话,就是语气有些粗鲁。

这十多日,每日她来书房皇帝总要亲自给她抹化淤的药膏,于心然受宠若惊的同时觉得尴尬别扭。 “臣妾背上已经好全了,今日就不必再抹药。”她恭敬地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