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该往右走。”徐雁秋一手为她撑着伞,一手轻轻扯住她的袖子。

啊?哦,真尴尬,竟然走错,于心然暗自咬唇!转过身要跟着徐雁秋继续走,路边树下一个身影引起了于心然的注意。那人身形修长独立于烟雨之中,神情静默,一双狭长幽深的双眸不知看了他们多久。

“皇上”徐雁秋神色大变、慌忙行礼,纸伞也随之落地。如此一来她头顶没有遮挡,绵绵细雨直接飘到脸上,凉意丝丝让人格外清醒。

皇帝看着她。启唇命令,“过来”没有丝毫温度的两个字。

方才迷路坐在石桥边时,她一心向着皇帝能来找她。可当他真来了,还是亲自来,她又忽得欣喜不起来。

她真愚蠢,竟然企图从皇帝这种天生冷漠的人这索要温暖,他仅有的爱意早给了别人,她到底在妄想什么啊。

“过来”见于心然迟迟未动,皇帝几步来到身边抓过她的手腕,强势地拉她到自己伞下。甚至连一个眼神都未施舍给徐雁秋,转过身带着于心然离开。

她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徐雁秋依旧跪在凹凸不平的青石路上,他的伞翻过来落在一边,形容可怜。

“皇上,徐雁秋还......”

手腕骤痛,皇帝又用了几分劲,强迫她不许再看。

这一切都发生得莫名其妙!

行了许久,雨终于停下。原本繁华热闹的街市,人声皆已经散去,唯三三俩俩行人交错走过。

皇帝终于松开她,瞥过她手中的酥饼,“扔了,民间的低贱食物你也敢乱吃?”

皇帝不知她入宫前过得如同个婢女。他自小是皇室中养尊处优的人上人,即使再装得平易近人,依旧难掩不经意间的高傲。

这么好的酥饼,即使不值几两钱她也舍不得扔。于心然不知怎么想的,抓着手中的纸袋藏到了背后......掩耳盗铃

她这态度惹得皇帝神色愈加阴沉,绕开了她独自往前走。于心然只愣愣地看着皇帝背影,他与谢清在一起时就十分温柔耐心,与她独处时态度天差地别,忽喜忽怒的......

“你走前面,朕不想再回头找你一次。”皇帝停下等她,失了耐心。

“嗯......哦”她小跑几步追上皇帝,同时将藏在背后的酥饼放到前面,这样便不会被皇帝看见碍他的眼。

没过多久侍卫们寻到他们,大太监着急迎上来,“贵妃娘娘平安回来就好,这该死的侍卫竟然没跟好娘娘,可急死奴才了!”

“本宫没事。”于心然勉强扯出笑容,连大太监都比皇上对她更好。

等上马车于心然发觉车厢里空无一人,原来皇帝已经命人先行送谢清返回行宫,对谢清真体贴周到。

马车缓缓前行,她坐得离皇帝远远的。撩开帘子望出去,窗外灯市已灭,夜色朦胧,车前车后皆有着铁骑护着,侍卫数十个,皆是方才被从行宫派遣出来寻她的。

车厢昏暗,唯有从窗边缘透进几缕光线,皇帝看不了书,只在黑暗中静默坐着。

“你同谁是夫妻?”忽然,他沉声质问她。

卖酥饼老人的话他也听见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