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过来,转过去。”皇帝倒吸一口冷气,声音急促命令道,仿佛她是什么洪水猛兽一般。

幸而帐中昏暗,若他能见她脸上的笑意有多明显,定会像之前那次一样气得将她扔回京城的冷宫里去。

“皇上很难受么?”于心然看热闹不嫌事大。饶是他身上这把火烧得多旺,她还是想添一把柴。

“贵妃觉得呢?”他声音不再温柔,甚至有点咬牙切齿,“别让朕知道你在撒谎。欺君的罪名多大你是知道的。”皇帝心中虽然有疑,掌心却贴着她的小腹一刻都不离开,于心然觉着他真是个很奇怪的人。

她万万不敢露出丝毫破绽,假装温顺道,“等臣妾好了,一定好好服侍皇上。”

“贵妃最好记得这句话。”皇帝在她耳边压着声音道。

第二日清晨于心然照常伺候他洗漱更衣,皇帝脸上依旧阴郁,“用过早膳来御书房抄书。”

“臣妾遵旨。”现下的局面,他对她的威胁与惩罚仅只有抄书这一项。

到御书房时恰逢张御医给皇帝请好了平安脉,“皇上身体康健,只是......只是内里虚火太旺,奴才给皇上开祛火的药。”

“嗯。贵妃腹痛,你诊诊是什么病。”

于心然本正好坐到御案边,翻开《史记》准备开始抄书,听到这话猛然抬头,神情迷茫地看着皇帝。

“贵妃过来。”皇帝唤她。

“啊?”于心然骤然警惕起来,她的信期在月初,张御医一诊断定,昨夜的谎言会被戳穿,她心虚了急忙道“臣妾这是老毛病,不必劳烦太医诊断。”

“过来。”皇帝重复一遍。于心然知道他哪里是关心她,而是想辨别她话的真伪。

只能勉强坐到木塌之上,张御医细细为她搭脉,于心然给他使了个眼色,可御医神色如常,不像是明白了,这令她心里更是万分焦急。许久之后张御医才缩回手,恭敬回禀皇帝,“娘娘有宫寒的毛病,并不严重,待臣开副方子为娘娘调理。”

皇帝哪懂得妇科,只是点了点头吩咐,“用最好的药。”

可于心然自知并未宫寒的毛病。趁着皇帝离开的工夫,于心然揶揄道,“张御医睁着眼睛说瞎话的本事见长啊。”

张御医并不慌张,笑笑回应,“臣可完全是看娘娘脸色行事。开的药方全作春季补身之用。娘娘可放心服用。”

未料到还被个御医反将了一军,她语塞。

与皇帝周旋的第三天,看似扳回一城,可戏弄君王的下场就是一早便被拘在书房抄书,外加要喝苦药。

大太监很快就将他们二人要服的药呈上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