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才发现啊......她从前一直讨好他啊。

“你对朕,真的没有半分真心?”

“臣妾不敢。”

他是君王,他是谢清的,永远离她那么遥远,她只敢仰望不敢觊觎。不,只有一次她觉得自己与君王真正靠近过。那次被追杀躲进山洞中,他受了重伤发烧烧糊涂了,说将来要带她去看江南风光、去看草原牛羊遍地。这些于他而言大概只是当时说的胡话,她却始终牢牢记在心里,但也只敢放在心里想。

“朕对你,已经无话可说。”皇帝的声音里夹杂着一丝失望。

像是有什么东西彻底了断了,于心然心里清楚明白。可侯夫人只命人教她如何讨好一个男人,没有教过她这时候该如何应对这情况。

次日天亮,她辗转醒来之时,皇帝也已经起身。正在塌边由几个宫人伺候着穿衣。

“皇上,銮驾已经备好。”太监丰德在门外禀告。

她似乎没有见过皇帝叫宫婢服侍穿衣的模样,坐起后透过轻薄幔帐直愣愣地看着。睡了没几个时辰她依旧困倦揉了揉眼睛。

“朕今日就回宫。”声音隔着床榻边轻薄幔帐传进来。“等下月初你妹妹的婚礼一过,朕会命人送贵妃回幽州。这几日你可以回于府,但不准乱跑,尤其街市上。”

“臣妾不会再乱跑。”她撩开幔帐。

“等回到幽州、”皇帝自行理着袖口,叮咛的话就在嘴边,看到她的一瞬间就顿住了。

于心然顶着毛躁及腰长发,睡眼惺忪地仰头望着皇帝,等着他继续说。无非就是教训她回到幽州也不可以再乱跑,要她好好抄书,字迹若不端正就重抄之类的。他要说的她都知晓,并且已经倒背如流。

“都出去。”皇帝命令道。小宫人们如惊鹊般退下。

“臣妾不会再乱跑,皇上就安心回宫吧。”难道要屏退左右再将她好好申斥一通么?

“就那么不想见到朕?”他再次步到床榻边,伸手抚上她的发,手指穿梭进发丝帮她抚平理顺。

临别在即,何必再说难听的话,“也不是。”她咕哝道。至少他遵从她的心愿成全了欣然和徐雁秋。待她也没有那么不好,她犯了那么多不饶恕的过错,全仰仗着他的庇护才安然无恙,然而他待谢清更好。自己还是有些自知之明的。

“你再亲亲朕。”皇帝微微弯下腰,语气并非往常命令的口吻,夹杂着顽笑意味。眉眼温和,也不再是昨夜凶巴巴的模样。

于心然跪坐起来,像从前讨好皇帝一般仰头碰了碰他的唇。

“不是这样亲。”他不满意。

靠得如此近直视,于心然心里慌乱无倚,要很有勇气才敢对上他的眸。也不矫情,伸手揽在他的后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