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昱絮絮叨叨地一句话重复了十几分钟, 在景长泽身上反复琢磨,还使劲掐了自己大腿一下,确定没在做梦。
“你能不能换句话?”景长泽无语地说。
杨昱嫌弃地指了指他衣服:“那你怎么这么脏,真不是刚从棺材里出来?”
景长泽翻了个白眼:“我这是摔的。”
“哦哦。”杨昱又盯着景长泽的脸左看右看, “那怎么还变年轻了,对了,你伤疤呢?”
看着好友充满求知欲的面孔, 景长泽犹豫,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那个世界的事太过玄幻了,他该怎么讲?
——我跟你说,我遇到了个变态, 他把我泡酒喝了, 然后我刚才发现那变态是萧云晗,我喜欢了一辈子的人。
听着就不靠谱。
景长泽张嘴又合上,嘴里仿佛又泛起药酒的味道和那经久不散的窒息感, 不知道该怎么表达自己的感情。
毫无疑问, 他喜欢萧云晗,不管他做过什么,他还是执迷不悟的喜欢。
执着于回家也是为了他, 只是想回来见他而已,即使对方对自己不冷不热, 也依旧想要见到他。
然后他突然发现自己的一生挚爱同时也是他最害怕的人, 光是想起来就瑟瑟发抖, 今生今世都不想再见。
矛盾又纠结, 让他直接从萧云晗身边逃离。
其实景长泽也不想把自己和萧云晗那些事往外说,他只是情急之下想找个信得过的人陪陪。和杨昱在一起后,就冷静下来,没之前那么惊恐了。
景长泽挠了挠脸,模棱两可地说:“我就是睡了一觉吧,起来就变这样了。“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儿。”
杨昱一脸“你糊弄鬼呢”的表情。
他起身去冰箱里拿了瓶可乐出来,递了过去:“不愿意说就不说,那你现在有身份吗?”
景长泽喝了口冰可乐,气泡蹿进食道里又是一阵不适,捂着嘴半天说不出话。
“不知道。”他缓了一会儿,然后又作死地喝了一口,这次没之前那么难受了。
死了之后大概已经被从这世界上销号了吧。
杨昱又追问:“有地方住吗?”
景长泽摇摇头。如果他并没有重生回大学时期,那他醒来时那套房子就并不是他的,他并不想回去,还真没地方住。
“那就先住我这里。”杨昱主动建议道,“过几天等我闲下来,可以送你回家。”
景长泽家并非在本地,离这里有一段距离,他现在什么身份都没有,不光订不了旅馆,也没法买票回去,寸步难行。
“谢谢你了。”景长泽感激道,又问,“我父母怎么样了?”
杨昱摇头:“葬礼上见过一次,身体还好,再然后就没见过了。我也没敢联系过,怕勾起二老伤心事。”
所以他还有葬礼了?真神奇。
回来后景长泽还没敢联系父母,老两口心脏不好,他怕吓到他们,还是等事情搞明白了再回去吧。
“不过现在回想起来,那个葬礼确实有问题。”杨昱皱眉,“因为我当时也是第一次参加,没有惊讶。但我肯定全程都没见到尸体,甚至连后续火化和下葬环节都被省去了,很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