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死前的自己似乎有什么很重要的念头,但是这会他却怎么也想不起来了。

姜饼最后把自己都绕迷糊了,他发现他的脑子不适合思考这种复杂的事情,然后他就自闭成了一团,终于不得不接受了这个事实。

他是真的死了,死了以后又从自己养的猫身体里醒了过来,还因为死的太快不知道忘记了什么东西。

如果只是这些,还不足以让他爆炸。当他看到两个月前的“自己”兴高采烈地拿着签好的合租合同,跟两个月前的曹哥互相自我介绍的时候,整只猫的毛都炸了起来,弓着背喵喵乱叫,把现在的江郁钧吓了一跳,抱在怀里哄了半天才安静下来。

姜饼发现两个月前发生过的事情一字不差地在他面前重复了一遍。他的人身来到这块儿偏僻的城中村租了青年公寓,室友是曹哥,两个人相谈甚欢,然后人身点了烧烤宵夜跟曹哥一起大快朵颐。甚至连曹哥讲的那些当年混社会的故事他都耳熟能详,因为他两个月前刚听过一遍。

冷静下来的姜饼眉头一皱,觉得事情不对。

如果一切继续这样按照上辈子发展下去,他这副猫的身体在三周后就会丧生,而他的人身……江郁钧则会再经历一次恐怖又痛苦的割喉。他不能继续住在这里,他要赶紧带着自己的人身跑路。如果可以的话,他还想提醒一下曹哥,毕竟人家帮过自己,也不知道在他死后曹哥有没有听到声响出来,有没有撞见那个凶手。

姜饼甩甩头,立起猫身看了一眼盥洗室,江郁钧还在洗澡,他还有时间继续他的计划。

他打算捣乱,把整个房间能破坏的全部破坏掉,希望能够借此被房东杨婆婆扫地出门,如果还不行,他就整日整夜扯开嗓子嚎,在这种隔音条件形同虚设的集体住宅,没谁能够忍受一只成天乱叫的猫。

打定主意以后姜饼撒开腿跑进江郁钧的卧室里,爪子一勾就轻车熟路地把放衣服的抽屉给勾开了,他扒在抽屉边缘有点费劲地伸头去叼住他的衣服,然后小跑着往外拖到走道里。窄小的走道很快丢满了江郁钧的衣裤和毛巾。姜饼后腿一用力,纵身跃上视野最好的电视柜,歪着猫头满意地打量仿佛鬼子进村扫荡过的客厅。

“卧槽!家里遭贼了?!”盥洗室门口传来一声惊叫,姜饼尖尖的猫耳动了动,这才跳下电视柜迈着骄矜的步子走过去。江郁钧站在一片狼藉的客厅里,目瞪口呆。姜饼不耐烦地拿蓬松的长尾巴在他小腿上打了几下,江郁钧总算是注意到了他。

下一秒,姜饼就四肢腾空,被江郁钧托着毛乎乎的猫屁股和前爪爪抱了起来。

“原来遭的贼是你啊,今天是怎么啦?水土不服?”江郁钧把他的鼻子和姜饼的猫鼻子碰在一起,用说悄悄话似的语气低声问。姜饼头一回这么近距离怼上他自己的脸,莫名的觉得有些陌生,那双眼睛乌亮亮的满是他这个猫猫头的倒影。原来自己对猫说话的时候语气这么温柔?姜饼有点遭不住,他抬起前爪按在江郁钧的眉骨上,江郁钧下意识闭上了眼睛。

然后姜饼的粉肉垫就被亲了一下。

“喵嗷嗷——”姜饼光速缩回前爪,冲着这个蹬鼻子上脸的人恶猫咆哮,然而似乎一点威慑力也没有,江郁钧依旧嬉皮笑脸地凑上来想亲他的猫猫头。

姜饼看江郁钧好像完全没有要因为他搞破坏的事情发作他的意思,只能启动计划B,他腰肢用力一扭就从江郁钧的手里滑了下来,轻巧地落在地板上,然后坐定,呼噜呼噜地酝酿了一下,仰头,“喵呜嗷——喵嗷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