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郁钧夜里翻来覆去了好一阵子,楼顶上不知道怎么一直在刮东西,这声音平时也有,但是平日里他都抱着姜饼睡的安稳,就没怎么注意,今天孤枕难眠,心里又烦闷,听的这声音就觉得格外吵人。
他睡得并不是很舒服,满心都惦记着在医院的姜饼,一会儿梦见姜饼被人打死了,一会儿又梦见姜饼在向他求救,醒一阵睡一阵的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突然被很大一声怒骂给惊醒了。
他睁开眼睛坐起身来揉了揉发胀的后脑勺,本身睡得也不沉,这下被吵醒了他倒反而清醒不少。江郁钧踩着拖鞋打开门,门一开,吵架声就更加肆无忌惮地冲进他的耳朵里,他透过一片漆黑的客厅看到门口的通风口传来走道里的光亮,走道里的感应灯都被这几个人叫亮了。
江郁钧又瞟了一眼挂钟,十二点多,夜深人静的时候,谁闲的没事在这个点大声嚷嚷?
吵架声还在继续,他想想明天还要早起上班,有点烦闷,他于是摸了钥匙关上门就寻着声音往楼上走。
“我要的是纯白的!不是让你拿带花的糊弄我!你当你给那脚上的黑毛剪了我就看不出来?我花了这么多钱买个不痛快,真是垃圾!”
“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我没管教好,让他这么无法无天的惯了,嗨!说你呢!眼睛瞎转啥?”
“……我,哥你听我说,这事儿也不能纯怨我,那个王……”是曹哥的声音?
曹哥说到一半突然止住了,江郁钧正听得云里雾里,抬头一看,刚巧对上三双眼睛盯着他。
三个人里他只认得曹哥,另外两个人一个是顶着大肚子的胖大叔,另一个吸引了他绝大部分的目光,那是个西装男,腕间露出半边他戴着的金表,他粗略扫了一眼过去,那一身行头起码得上十万,全是大牌的定制。
那三个人的眼神实在是太过诡异,空气一瞬间静谧地吓人,他来不及细想,只觉得要赶紧说点什么打破这个僵局,他脑子一转,对着他唯一认识的曹哥责怪,“大半夜的还让不让人睡觉了?在这吵吵什么?你怎么跑到楼上来了?”
“误会误会,一点小误会,不好意思。”肥头大耳的大叔脸上的表情变了,他满脸堆笑地先是看了一眼旁边站着的西装男,西装男冷哼一声,拍了拍裤腿就转过身撞开江郁钧往楼下去了。
江郁钧平白无故的给他撞的一个趔趄,扭头皱眉看了一眼男人行色匆匆的背影
“哎,都给你道歉了,你别走啊!”大叔在西装男的身影从楼梯道消失以后轻轻嘟囔了一句。
他实在觉得怪异的很,这样的人会是这里的租户吗?不是租户又怎么会大半夜的出现在这里?他没忍住还是问了,“这男的是住在这里吗?”
“是啊!”大叔瞥了一眼站着无所适从的曹哥,又转头对江郁钧笑道,“这人就住十三号房,赚了点破钱就拽的不行,你碰到他可千万绕道走。”
江郁钧看他说的确实很笃定,心下的疑虑消了一些,点了点头客套了几句就准备回去接着睡觉,等他走到半路上又听到曹哥和大叔在悉悉索索地说着什么,他一想刚才听了一半的对话,把脚下的拖鞋丢到一边,光着脚轻轻地原路摸了回去,蹲在楼梯拐角偷听。
“他都看到客户的脸了!”室友说。
“黑灯瞎火的谁看得清?再说这客户估计也不会再来了。”大叔说。
“万一出事呢?你还想不想你儿子……”
“你别管老子的事!大叔突然提高音量,顿了一下又小声恶狠狠道,“这里老子说了算,你害老子丢了个大客户,老子还没跟你算账!”
说完这句就没了声音,江郁钧寻思着曹哥要下楼,赶紧准备转身走,刚一站起来就撞到了一个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