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刀擦着女人的脸,钉住她耳边晃荡的银色耳环。我吓得一抖,差点把布鲁斯的袖扣扯下来。

心跳声越来越大,几乎盖过了场上所有嘈杂的声音。有一瞬间,我以为我的大脑正在和心脏同频跳动,视野边缘一收一缩,仿佛我整个人都变成一块泡在热水里的冰块,在滚烫中飞快消融。

布鲁斯抓住我的手腕,“你怎么了,有哪里不舒服吗?”

我按住头,缓了会儿神,“没事,可能是我有点太紧张了。”

我深呼吸看向台上,“飞翔的格雷森”空中飞人表演是马戏团的压台大戏。这次表演尤为重要,是年仅八岁的小空中飞人理查德·格雷森第一次撤掉防护网进行表演。

色彩斑斓的聚光灯伴随音乐在场上分合,飞速掠过每一位观众的脸,它照亮昏暗的篷顶,停在最高处的表演台上。一柱柱灯打下来,照亮前方的抓杆、荡绳。

表演台距离地面太高太远了,以至于身穿表演服的三位演员在我眼里只是三个同色的小点。我的视野从边框开始逐渐模糊,只剩那三个点。

“我我觉得”我努力睁大眼睛,想要看清楚台上的三个人。

雷动般的掌声与欢呼中,音乐骤停,欢快的主题曲从头开始。身材较高的两位演员做了一个轻松的起跳式,向上跳跃,抓住抓杆。

他们脸上灿烂的笑容在我眼里无限放大,仿佛要深深映入我的视网膜中。我听见自己的声音,极轻极轻,对我来说却震耳欲聋。

“布鲁斯,我觉得有坏事要发生。”

荡绳在半空中撕裂,断成两截,被从空中坠落的男女抓在手里,成为一根无法承受生命之重的稻草。

接下来的一切都如同电影中一个漫长的慢镜头。

我能看见男孩在表演台上张大嘴在喊些什么,看见两位格雷森徒劳在空中挥舞抓握的手,看见观众们惊恐地捂住嘴,看见布鲁斯失手打翻爆米花盒,每一粒爆米花在空中翻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