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非师叔救我,恐怕我也早死了。”
“好了好了,咱们俩就不用互相感谢了。”宴芳林笑着起身,走到洪英身边坐下,陪她煎药。
郁青池嘴角也浮出一抹微笑来,劫后余生,冷透的身体也渐渐暖和起来,如今夏日悠悠,苦涩的药香盈满一室,便什么都不愿意想了。
闭上眼睛,脑子里又浮现出自己不久前才做的那个梦来。梦里他就坐在宴芳林身边,却不知道要说什么,宴芳林问他怎么了,他也只能如实说:“我也不知道。”
药快要煎好了,需要放另一味药,洪英起身去取,室内只留下他们三个。
梅子青正靠在榻上犯懒,忽听郁青池叫他:“小师弟,你先出去,我有话要跟师叔说。”
梅子青起来,看了看郁青池,又看了一眼宴芳林,“哦”了一声。
他大概也能猜到几分,这俩人肯定是有秘密的,不知道这几日他们俩单独在外,都发生了什么,就连师父也讳莫如深。
他起身出去,顺道还将房门给关上了,人却没有走,倚着窗角坐下。一阵热风从花海从吹来,盈着被烈日晒出的香气,他却没听见里头传来说话声,是一阵很诡异的静默,只有外面波浪一样的窸窣风声。
还是郁青池先开了口。
”我们之间的事,师父知道了么?“
宴芳林看郁青池神色,苍白脸颊浮上一抹红晕,似乎羞愧又紧张。
他是怕那一夜对他的所作所为被朝山道人知晓吧?
恐怕这事一直像个大石头一样压在郁青池的心头上。
于是他摇头说:“我只捡要紧的告诉了他,别的,都没说。”
谁知郁青池闻言一愣,却问:“什么是要紧的,什么又是不要紧的。”
这小伙,非要问那么明白。
也好,说明白了,达成一致,才能统一口供。
宴芳林就说:“你放心,那夜你被毒雾所侵,导致入魔,一切都非你本意,我心里都明白,也从未怪过你,我们俩在寒冰深渊一起历经生死,以前的账,就此一笔勾销吧,你看好不好?我以后会认认真真做你的师叔,绝不会再让你烦恼。”
没想到郁青池脸色陡然冷了下来,薄唇紧抿,再不发一言。那因伤消失的一身冰霜,此刻却仿佛渐渐又在他周身笼罩起来,宴芳林不由觉得有些冷。
“这是不要紧的?……你要和师父继续做道侣?”
这话是什么意思。
说他如今已经不配和朝山道人做道侣了么?
他也是受害者呀。
也可能是觉得他这个师娘碍事。
宴芳林就说:“其实你可能不相信,我与师父,只是普通结契,并不像你以为的那样,我们俩亦师亦友。师父为人高洁,你不相信我,也该相信他。”
郁青池一听,那眼神却是一亮,几次欲言又止。
“我与他,早晚是要解契的。只是眼下时机还未到。”
等朝山道人想开,你们俩双宿双飞,我这个碍事的假师娘会自动收拾包袱滚蛋,你放心啦。朝山道人至今还是童子鸡,我这个恶师娘并没有玷污他,你放心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