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周寂年叹了口气,儿子磨起人来,他是真的受不住。

家里禁止猫类,连带着狗也不养了,谁能想到渝哥儿会喜欢小狗呢。

周寂年捞起渝哥儿去院子里玩木马,这是周三丰下棋的棋友送来的,棋友家里做木匠生意的。

小木马下面是一根有弧度的木头,渝哥儿岔开腿坐下去,自己抓着木马耳朵就摇起来了。

摇了一会儿,他的小脑袋瓜不知道想啥了,撅着屁股,上身趴下去,将脑袋放在木马耳朵中间。

谢宁一瞅见,气不打一处来,“周渝,你能不能坐好?坐不好就下来。”

玩儿个木马也能偷懒,若是从马头上撅下来多危险呐!

渝哥儿撅着嘴,委屈巴巴地从木马上下来,抱着周寂年的腿哼哼,“嗯……抱,爹抱,哼哼……”

谢宁叹气,他太怀念去年还只能被他抱在怀里的儿子了,两岁的渝哥儿太磨人了!

晚上渝哥儿扒着爷爷周三丰,要跟爷爷睡,明天还要跟爷爷出门去看小狗。

吃完晚饭,绿禾在里间铺床,房门敞开,两夫夫坐在外间看信。信是谢尧寄来的,一封他自己写的,一封周四丰托他写的。

周寂年边看边说:“王家贵接了个趟活儿,运绸布来建州,信里问建州有除了茶叶,还有什么可以跑的?”

王家贵九月才跑了茄干和辣酱,赚了不少银子,按说不缺钱,只是这次找他的布商出手阔绰,跑了这一单,他明年可以歇一歇。他已经二十五了,他奶催着要抱曾孙。

绸布送来,空手回去未免太浪费马脚了,而建州府出名的茶叶,也早就被名门商贾包圆了,哪有他的份儿。

“叫他来南渔县,我雇他给我运些虾干去越州。”谢宁马上就想到了。

周寂年颔首,“可。”

接着往下看,周寂年叹了口气,“七月八日,大伯病卒。”

谢宁手抖了一下,心口免不得有些发闷。

“四叔说,周温书年后就中了秀才,大伯是合眼走的。”

卧床四年,终于等到儿子中了秀才,周大丰也算是了却执念了。

……

沐浴完,谢宁趴在床外侧,一头黑发散出床沿,歪着脑袋和周寂年说话。

“那周温书岂不是要守孝三年?成亲一事又得耽搁了吧?”

周寂年坐靠在床头,瞥了一眼小夫郎。

昏暗的油光下,谢宁一头墨色长发更衬的肤白皮嫩,躺在床侧,两条大长腿互相架着,露出一节脚踝。

一双明亮的眼睛半阖着,昏昏欲睡的样子,美人如画。

周寂年丢了手里的书,覆身上去,埋头在小夫郎的脖颈亲吻,凑到宁郎耳边轻哼:“你问谁?嗯?”

谢宁被他摸的痒痒,噗嗤笑了一声,“我就随口一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