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无表情的小郎君乖乖地起身准备漱口。
站在小门口,虞玓正在思索着是不是要去烧柴火熬粥的时候,从窗口望出去,就看到台阶下站着一个腰间挂着铜牌,做差役打扮的青年男人。
他站在台阶下连声叫嚷了几句,听起来有些嘈杂吵闹。
巨大的猫默不作声地从门后溜达出来,大清早的动静扰得大猫清醒了,猫性仍蠢蠢欲动想睡觉的巨大猫郁闷暴躁地缩成个大团子,猫瞳紧紧盯着大清早就来惹人烦的意外,渗人的猫瞳颇有嗜血的欲.望。
虞玓瞥了眼脚边的大黑团,只能庆幸他在下头,倒是看不到台阶最上的那团黑影。
据传前朝曾有妖猫的传闻,对纯黑的猫类常有人觉得不详甚至驱赶捕杀。虞小郎君可不想让旁人伤了这只颇有灵性的客人。
他看似不经意往左走了一步,急急踩着木质台阶往下,对着等候的差役说道:“敢问公差登门,可有要事?”
这差役名唤李连青,他至少得是在县门刚开的时候就骑马赶来了,不然可不能在这么早的时候看到他在楼下等待的身影。
李连青看着漫步而下的小郎君露齿而笑,爽朗地说道:“可是虞小郎君?却是件好事。”他分明笑得不见眼,可虞玓莫名有种不太舒服的感觉,“何明府欲要点你做这石城县的孝廉名选,还不快随我入城?
”
明府是时人对县令的尊称。
虞玓眨了眨眼,昨日的那两位是特地前来摸底的?打头的那位陆公瞧起来,一个县官的位置或许不足以衬得上他的气派,那再往上,又是哪个?
初闻孝廉一说,听来好似是个好事。可石城县这般贫瘠普通的下县,这样的事能轮到他的头上?这其中需要历经的事情又岂是他现在一个白身所能抵挡的?
这其中想必有些隐情。
站在虞玓对面的李连青不知道这小郎君的心思已经山路十八弯,只听到他清冽的嗓音响起:“某刚起,得先去梳洗,还望见谅。”
李连青连忙让开道,毕竟蓬头垢面去见县令确实不妥当。
虞玓取着洗漱用具去溪边粗粗对付了一下,把东西放回去的路上去厨房顺了个冷硬的饼子吃。
小厨房外面悬挂着的鱼干被他撕得碎碎地放在猫大爷的碗里,“只得如此,等我回来再与你些易克食的。”
漆黑的、巨大的、掩藏在阴影里的太子猫烦躁地甩着粗壮大尾巴,他那幽绿的眼睛傲慢极了,喉咙发出低沉、威胁的呼噜声。
“喵!”
让他滚!
虞玓不通大猫的语言,只心道不能再拖,抿唇看了眼大猫,这才站起来往下走。
只希望他回来时,大猫还在吧。
小郎君如是想着。
李连青笑着:“小郎君还蛮有闲情,养了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