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虞陟噘嘴,那挑花眼还带着方才疼痛导致的湿润泪花,“可不是谁都和二郎一般胆大。”

房夫人摇头,“二郎那不是胆大,他只是对我们放下戒备了。”虞陟有些不解,不过房夫人只是笑着。

虞玓这脾性,纵是礼数周到,可亲近疏远的微妙,房夫人还是看得出来的。许是常年就过惯了独自一人的日子,他对自己不大上心,对旁人的亲近也带着警惕。

如同一只独自生活在山林的幼狼,试探与谨慎的天性深入骨髓。

若虞玓还抱着那种戒心,他是不会做出日日去请教虞世南的行径……坚冰总是能融化,然后悄然无声地来到春夏。

被讨论着的虞玓蹙眉,他感觉有点痒痒想哈湫,不过那种感觉还是被他忍住。

虞世南正在同他讲着京畿地区的巡逻等详细内情,虽这些并非他所擅长,然就表象来讲解却并非难事。虞世南给虞玓讲解从不是强迫,或者如刘朝生那般填鸭式的教授,相反他期待看到虞玓在思考过后的反驳。

两人絮絮叨叨聊到半夜,虞昶都忍不住来凑热闹后,这才意犹未尽地各自散去。

虞玓回去后,并未直接入睡,而是把方才他们讨论的内容,尤其是虞世南与虞昶的一些论述观点记下来。然后再在书案边上的草稿增添几笔,这才净了手脸睡去。

后头不知虞世南同刘朝生说了什么,他那种狂热的状态才稍稍褪去,也不再对虞玓写“救灾”这篇文章横加指导了。

虞玓挑眉,却当做不知,在过了两日后,总算把文章写好交给叔祖。

虞世南看完后,但笑不语,翌日就把文章送到御前。

虞玓在理完这件事,就开始收拾东西,准备跟着刘朝生回到田庄住几日。

当然这个几日还是要打个问号,指不定就是又半个月过去了。

上次去田地的时候,他们还带去了虞玓所携带的一些种子。这些种子是从海上带回来的,有些如藤蔓状,有些是最普通的大小,都是搁置许多年了。刘朝生在知道此事后,就大笑着让虞玓带些过去,左不过是尝试。

故而赶着初夏的时节,他们把那些种子播种下去了,寻常的时候是庄上的农户在帮忙浇水施肥。

这次便是庄头说是长势喜人,故而刘朝生决定要亲自过去看几眼。

虞玓倒是不在意,不管去与不去,刘朝生都是一位极其严格的老师。他需背需学的东西还是没有差别。

这日,虞玓正在屋舍里收拾着,虞陟闯了进来,笑着拖了他出去,“快来库房,我可是翻到了些有趣的东西。”今日是难得的休沐,偏生房夫人让阖府都看住了虞陟,致使他连大门都迈不出去,只能闷闷抓墙。

虞玓提起深衣下摆跟着他走了几步,“是什么?”

虞陟回头悄声说道:“是行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