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时年,当年他便看不清她的底细,如今则是完全看不出她的功力深浅了。

想到他赶来京城的理由,和他站在六分半堂当年安排给她的房间里故地重游的时候心中所想,狄飞惊突然觉得有些怅惘,只是他气质本就偏向孤寞,让人一时之间也无法从他的脸上看到这种变化。

“我听说雷损是将你从马棚里提拔上来的,而你一朝有了本事,便将那匹踩断了你脖颈的马,也是当时已经成为雷损爱马的那匹马给杀了,当然你现在抬不起头来倒不是因为当年的伤,而是你修炼的武功让你势必要有这样的一种几乎不可转圜的伤势。”

苏梦枕接下了他的话茬。

虽然时年觉得,他这么一开口拉的仇恨可不小,不过这种上来就戳人肺管子的谈话方式,确实也是苏梦枕的做派。

狄飞惊好像丝毫也没有受到苏梦枕此话的影响,他指腹按着那枚其实是属于雷损,也是代表了他此番来到京城的谈话完全可以代表雷损意思的扳指,低垂着的面容上只有一种过分的平静。

“你有什么话大可以直说。”

狄飞惊没有跟苏梦枕客套的意思。

虽然他语调温柔而礼貌,但跟着雷损做事多年,更有那几年在外的打拼,他比谁都清楚,现在看起来和平的谈话局面中,潜藏在水底的刀光剑影,只不过是暂时还没有搬上台面而已,何况在他的行踪被发现的时候,他们便已经先输了一步了。

谈话的主动权是在苏梦枕手中的。

对方看起来的病体缠身,并不代表着他没有坐稳京城中这个龙头老大位置的决心,只能接受合并,不会接受加盟,而对雷损这样的枭雄,他的态度也完全可以想象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