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告诉聋子:“不听是非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我告诉盲者:“方寸之间是最美丽的世界。”
我告诉肢体残障者:“心灵的健康是世界上最宝贵的资产。”
面对怯弱胆小的众生,我鼓励他们前进;
面对缺乏信心的众生,我赞美奖励他们的优点;
面对自卑心重的众生,我甚至不惜说出我自己的缺点,鼓励他们面对现实,超越心理的障碍。
我对因故失学的青年说:“我一生从没有领过一张毕业证书,有志气的人应该以天下为我们的教室。”
我对成绩不佳的学生说:“我过去在佛学院读书时,也曾一度吊在班尾扛榜,但是我的发心、热诚不落人后,一样也能获得大家的肯定。”
我对家境贫苦的儿童说:“我幼年时曾以拾荒为生,由于少时多能鄙事,故能在日后承担艰巨的工作。”
我对生下畸形儿的妇女说:“我刚出生时半边脸红半边脸白,长相骇人,许多人都说我母亲生了一个妖怪,如今这些人却改口说这是‘瑞相’。”
我不以为这样会损害我的形象,破坏我的尊严。我觉得:只要能使失意的对方扬起信心的风帆,驶向希望的港口,则于愿足矣。
要使语言能像阳光一样,不只要用爱心温沃人们冷却的心灵,更需要付出心血,发心为众生作光明的指引。因此我留心各行各业的形态,为他们应机说法。
我勉励文艺人士应善运如椽之大笔,立千秋之伟言;
我呼吁军警人士应抱持菩萨般的慈悲心肠,行金刚般的霹雳手段;
我提醒政界人士应时时不忘初心,为民服务;
我开示商业人士应赚取合理的净财,带动社会的繁荣;
我建言农工人士应不断研究发展,造福全球人类……
我不仅追溯历史,也分析现况。我不但举出方法,更陈述理由。我虽非天生具有雄辩滔滔的本领,亦非后天习得满腹经纶的学问,但是由于我拥有一份光照普世的热忱,自然而然就产生了一股沛然莫御的动力。
由于曾在大时代的动荡中历经多劫,我深知遭逢苦难的人们特别渴望法水的滋润,失去自由的人们尤其需要佛光的照耀,所以四十年的弘法生涯中,我不辞辛苦地来往于岛内外的监狱、看守所与感训学校之间,探视受刑人士,为他们说法。
我常告诉他们:“在社会上,有的人虽然住在有形的牢狱中,但是还有更多的人是住在无形的心牢里……监狱其实是一个最好的修道场所,在狱中虽然身不自由,心却可以自由,只要大家肯真心忏悔,放下万缘。在狱中虽然看不到外面的世界,正可以利用这段禁闭时间反观内心的般若风光。如果能将受刑视为一期的闭关修行,心中何其自在!”
这一席话不知在各地监狱讲说了多少遍,也不知感动了多少受刑人。他们痛哭流涕,真心忏悔,他们自动求受皈依在三宝座前。有的从狱中捎信,感激我的鼓励;有的出狱以后改过自新,专程来向我道谢。知道他们得度有望,为他们庆喜之余,我更加勉励自己要多说好话,以裨益更多的众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