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凌霄默默看着迟宁那道清逸的背影走远,他隐约觉得,师尊和上一世不大相同了。
在顾凌霄晃神的片刻,陶榆的脸色已经变了几变。
陶榆是富贵人家的幺子,上山来一直被师兄弟捧着,哪里受过这样的耻辱。
他上前几步,挑衅地撞上顾凌霄的肩膀:别太得意顾凌霄,如果没有迟仙尊的庇护,你不过是条丧家的野狗。
像你这样的杂种,怎么配在簇玉峰做弟子。
灵根不纯,是个难成大器的废物!
顾凌霄平生最恨旁人叫他杂种。
一听到这两个字,那种暴露在天光下,被旁人恶意打量的燥郁感又会淹没上来。
潮湿,冷暗,如附骨之疽。
顾凌霄觉得自己已经尽量和善了,重活一世,他收敛戾气,不给师尊惹麻烦。
可为什么总有这样的疯狗?
下流地狂吠着,丑陋的姿态让人作呕。
好啊,今天就让你看看我配不配。顾凌霄瞳仁中的血色一闪而过。
陶榆心里一跳,顾凌霄的神情晦暗又危险,像阴笃的鹰隼盯上了猎物。
这根本不像一个八岁孩子!
干什么?放开我。
陶榆的右臂被顾凌霄擎住,顾凌霄利落地一拧,手臂就像折断的枯树枝般垂落下去,还能听到一阵细微的咔嚓声。
陶榆惨白着脸哀叫,胳膊处传来钻心的疼。
没给对方喘息的机会,顾凌霄的五根手指探向陶榆的心口,竟是要取陶榆的灵根。
危急时刻,沈秋庭心急如焚地推开陶榆。
顾凌霄!你疯了!
顾凌霄顺势掐上沈秋庭的脖子,面色不虞:你拦我?
缠着鬼气的手指用力收紧,沈秋庭白皙的皮肤底下泛出道道青筋。
怒火燎烧理智,顾凌霄几乎忘记面前这位是他的至交好友了。
心中的恨意锐剑般,暴戾又噬杀,心中有个声音尖锐啸叫:有些朋友的情谊又怎样,他们忤逆你,就都得死!
沈秋庭面色泛紫,几乎窒息,他从牙缝里挤出来声音:我和陶榆死了迟仙尊会怎么想
迟宁
顾凌霄眼中浮现出一丝清明。
脖颈上的五指慢慢松开,沈秋庭脱力倒在地上,抚着胸口虚弱地呛咳。
顾凌霄后退几步,眼神扫过陶榆。陶榆两股战战,惊弓之鸟般求饶:顾、顾师弟,饶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