铮得一声,一丝银弦崩断,沈秋庭呛出血来。
局面崩溃,沈秋庭却去握迟宁的掌心。
迟宁只感觉像被冰冷的蛇尾缠上:放开!
沈秋庭似乎有些伤感,伸出的手又收了回去,嘴里说些不着边际的话:我练了很久,很想给你弹一曲《松风寒》。
泠泠七弦上,静听松风寒。沈秋庭觉得迟宁一定会喜欢。
可惜琴弦断绝,曲调难成。可惜他们撕破了和善的面皮,是水火不容的仇敌。
幻阵虽破,迟宁却受制于人,他听见沈秋庭又问和之前同样的话:你跟我走么。
迟宁看向前方,顾凌霄站在孙府门前,长身而立。
那才是和他同道的人。
迟宁淡声回应沈秋庭:我毋宁死。
这局沈秋庭一败涂地,他收起聆恨,垂眸看迟宁:可我早说过,你死,我舍不得。
语毕,沈秋庭仰头而笑,越上高墙,消失在了夜色里。
迟宁无法去追,他已经是强弩之末。
撑着踏鸿剑想起身,迟宁却发现双膝虚软,一步也挪不动。
眼眶发酸,他用手背一擦,竟沾上了一道水痕。
什么时候哭了?
迟宁怎么擦也擦不干净泪水,直到他被拥进温暖的怀抱里。
顾凌霄吻去迟宁的泪水,双唇再往下,轻碰到嘴角。
这个吻轻且安静,安慰大过亲昵。
迟宁感觉像被什么小动物触碰着,有种亲近的温暖感。
顾凌霄
嗯。
四周阒寂,无边无际的黑暗空茫里,只照着一弯朦胧残月。
迟宁和西沉的月光一样冷,单薄的身躯微颤,指尖都透着病弱的霜白色。
迟宁总会给他一种错觉,像随时会消失的朝露,像随时会凋零的昙花。
顾凌霄去拍迟宁的背:没事了,马上天亮了,我陪你。
他要和迟宁纠葛不清,他要和迟宁共信神明。
第39章 师尊,你尾巴呢?
随着第一缕光线从东方云层里穿出,重明镇停滞许久的时间又往前走。
孙家仆人搭了梯子,扯下门前鲜艳的红绸。
管家很疑惑地问那仆人:我这记性是越来越差,昨天少爷不是娶亲了么,怎么不见新娘子。
仆人回道:哪里有新娘,我取红绸之前就问了,咱们府里还是那么多人,我也纳闷,这缎子是谁挂上去的。
两人谈论一会儿,都觉得这事邪门。
紧接着,一位老人沿着街道找来了,从孙家门前往里看。
管家问:崔老爷子,怎么了?